再从试衣间出来，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身后没有段雪儿，每一双眼睛都写着：她人呢？怎么没出来？

“喔，段小姐说衣服太美了！她想多欣赏一下，一个人照会儿镜子。”我笑着说。

一半人露出“信你才怪”的表情，另一半人抬头望灯。

试衣间虽也有灯，也算明亮，但怎么也比不上外面亮堂，而且，就视野而言，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你把雪儿怎么了？”小网红柳眉一竖，眸光中全是警惕。

“没怎么。”我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就只帮她拉了个拉链。你要不放心，大可进去看看。”

小网红看看我，看看众人，敲门：“雪儿，我能进来吗？”

段雪儿的声音传出来：“能，快进来帮我一下！门没锁。”

小网红推开个门缝，挤身进去，随着一道“嘘”，里面只剩窃窃私语……

众人再把目光投向我，我耸耸肩，余光看见从门外火急火燎跑进来的店长。

“怎么样？怎么样？”

店长名叫阮明玉，40来岁，她一边喘气，一边小声问门口店员，目光则望着人群聚集的方向，也就是我所在的位置，脸上全是焦急。

嗯，还有些许责备。

“在试衣服。”迎接阮明玉的店员跟在她旁边，小声汇报，“两个都在里面。萤姐刚把她那条项链卖了，卖了3888，还推荐里面那两位把我们店所有款衣服都买了。”

说话间，不认同之意愈加明显。

我想一个词语，告小状，不知道这种算不算告小状？

阮明玉皱眉，再次把目光落我身上，责备之意更重。

“胡闹！”她走到我面前，极小声，随即快速吩咐，“出来后，那套衣服赶紧送给人家！还有项链。”

“为什么？”“那条项链已经刷卡了！”

我和之前刷卡的店员几乎同时开口，只区别是，我的语气全是不认同，而店员则是“怎么办”？

“什么为什么？”阮明玉眉头锁更紧，怒火随着鼻息，一下下喷到我脸上，每个字都透着怒其不争，“你知道那是谁吗？！”

我默，心下全是吐槽。

就见阮明玉小心翼翼走到试衣间门口，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再小心翼翼敲门，声音无比柔软：“段小姐，我是这家店的店长，需要帮忙吗？我进来好不好？”

“不用不用！”段雪儿的声音有点慌，随即“咔”的一声落锁，“我马上就好。”

阮明玉回头瞪我，目光警告般扫过所有人，周围所有先前配合我的，一个个低着头，吓得像鹌鹑一样。

“别以为你是上面派来的，就可以乱来！”阮明玉走到我身边，小声，“要真把那位得罪了，别说是你，就连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无话可说。

阮明玉在试衣间门口来回踱步，每走半个来回，她就停下来，叹一口气，看我一眼，仿佛下一秒我们所有人都要失业。

就在她叹气第43声时，试衣间的门开了——

段雪儿换回之前Chanel，臂弯里挽着我们的衣服，出门朝我甜甜一笑。 br />

那一瞬，我有点晃神。

笑容太熟悉，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

“莫姐姐，您搭配的衣服可真好看！” br />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段雪儿快步朝我走来，“关键是这条项链，完全就是画龙点睛，难怪我之前试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

说话间，她把衣服递给店员，“快帮我装起来，可以先不忙刷卡，我还要再选几件！”

阮明玉大喜，店员们的表情更是劫后余生。

“段小姐……”阮明玉上前，正要继续说话——

段雪儿一把挽住我的手臂，完全不给阮明玉搭话的机会：“莫姐姐，不如您再给选几套好不好？我现在已经正式成为你的小迷妹了！”

“我也是，我也是！”跟在段雪儿旁边的小网红绕到我另外一侧，同样挽住我手臂，“莫姐姐，您可不能厚此薄彼，也要给我挑几件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