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很静，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我虽然站着，且站在绝对安全的地方，可江漠带给房间里所有人的压迫感，一点不因为站的位置不同而减少太多。

他走到荣溢面前，忽的飞起一脚，直踹在荣溢的心窝。

紧接着，一脚又一脚，脸上、手上，背上，胸口，腹部……除了腹部外，每一脚下去都能听见“咚”的一声。

荣溢手上本来就有伤，手臂肿得老高，这会儿蜷缩在地上，翻滚着，嚎叫不止。

“妈的，连老子的女人也敢碰！……不是想听狗叫吗？叫啊！叫啊！”江漠一边吼，一边踢。 br />

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狠，脚上力道越来越重，浑身上下的戾气都快漫溢出来了。

我很快看见血。

荣溢不光鼻子在出血，嘴巴里也在吐，嚎叫的声音从最初的杀猪般，到这会儿已是轻微的哼哼。

保镖们训练有素，呈弧线排开，完完全全挡住门店外的视线。

我想起当年……

他也是这般一脚脚往我身上踢，只区别是，他踢我的时候，只踢腹部。

荣溢全身的骨头，肯定不光断了一条手臂，鼻梁肯定断了，我站在这么远，都能看见鼻子歪了，肋骨可能也有断裂，只不知断了几根。

那一声声空洞的声音，我听着都觉得痛。

荣溢这会儿连挣扎都没了，就躺在地上任由江漠踢，像一条等死的鱼。

“江漠，你再这样踢下去，会出人命的。”现场敢开口的，大抵只有我。

“死了就死了！这群人TM的该死！”

砰的一声，江漠再一脚狠狠下去，陡然转身，双眼赤红，手指着天桥方向，恶狠狠的朝着我吼，

“要不是我就在那边，你被人带走了怎么办？！你知不知道，这个垃圾带着一伙人，一年要玩残多少个？！上个月才出了两条人命，花了一百多万把事情压下去！”

我怔怔然。

江漠忽的朝我走来，带着风雪一般的冷冽，一把把我搂进怀里。

抱得很紧，我听见他心跳很快。

我想起一个叫“后怕”的词语，所以，他这是在后怕？

“所以，你这是在担心我？”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并不太确定。

我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

我不明白，他既怕我被人玩残了，当初何必把我打残？有多大区别？因为在他眼里，我是他的，所以就算要毁坏，也得由他毁，对吗？

想到这里，我忽然笑了。

然后推他，后退。

“江少，谢谢你见义勇为。”我说。

他看着我，眸光里全是不可置信与伤痛。

这样一张脸，我曾魂牵梦萦，这样无可言诉的痛苦表情，若是从前，我肯定心痛得不行，可如今，就在刚才那个瞬间，我忽的放下了。

“我男朋友快到了，还请自重。”我说。

江熠没有迟到，和从前无数个下班时间一样，几乎是踩着点推开门店大门。

手上握着一把红色玫瑰。

我刚推开江漠。

“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先扫过出气多吸气少的荣溢，以及荣溢身后那些小鹌鹑，再顺手将玫瑰递给我，然后瞟过江漠的鞋子，用谈论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先把鞋子擦一下，脏。”

我这才往江漠鞋子看去，右脚黑皮鞋鞋尖沾了些许血迹。

保镖中有人动作快，已然拿出纸巾半蹲半跪在江漠面前，将荣溢的血尽数擦干净。

“拿块冰过来，再拿张干净毛巾。”江熠伸手在我脸上摸了一下，轻抚摸过被荣溢捏过的地方，“有点淤青，痛不痛？”

“还好，就是觉得脏。”之前被人碰过的恶心感挥之不去，过了这么久了，还觉得脏。

“湿巾。”江熠摊开右手，有保镖将湿巾递到他手上。

他一边替我擦脸，一边朝其他人吩咐：“让那群人把地上这个送医院，不许叫救护车；门店里监控清了，iPad拿过来，我看看；今日这事，这里任何人，谁要敢泄露半个字，别怪江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