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身后脚步声，张薇薇转身，张了张嘴，看着我，半晌喊了句：

“阿萤……”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也不打个电话？我和你爸也好去接你。”

她的声音干巴巴的，笑容很牵强。

我笑了笑：“没打算回莫家，也就没打算打扰您和莫先生的生活。”

只是寻常的话，张薇薇脸色却变了，带着几分长辈训斥晚辈的严厉：“你怎么把你爸叫莫先生？你是他女！你得叫爸！莫家一切都是你的！” br />

我乐了……

这话听起来多么违和。

莫家什么时候变成我的了？早些年，我的任何东西，在张薇薇眼里，都是他们施舍给我的，又或者说，是莫月施舍给我的。

包括我和江漠的婚姻。

她嫁给江熠，把江漠让给我。

“张女士，开门见山吧，找我什么事？我和你没有太多旧可以叙。”

我看了眼房间里的椅子，没打算坐，便抱肩斜靠在临近门口的墙上。这个女人，当日怎么对我拳打脚踢，怎么撕扯我头发，我可都记得。

那时，我对她有愧疚。

总觉得莫月是我害死的，若我不和其他车撞上，若我按时赴约，死的人就是我，莫月会活着。

那时，我虽不喜张薇薇，却对莫月把江漠让给我心存感激，对刚失去女儿的张薇薇心怀同情。

如今……

既莫月的死是自找的，既从头到尾都没有“把江漠让给我”，那个叫江漠的男人，从来就没有爱过她，

那么，我为什么要愧疚？

更何况，我现在对当日我妈，我姥爷，我姥姥的死充满怀疑……

他们走后，最大的受益人是我爸爸，以及眼前这位张薇薇女士。

我爸名正言顺继承林氏所有产业，之前在我姥爷我妈手上的股份全部转移到的他手上，而这位本见不得光的外室，坐稳了莫氏当家主母的位置。

我从莫家大小姐变成二小姐，她那个私生女变成大小姐。

张薇薇取下眼镜——

我骇了一跳，这位素来爱惜容貌的女人如今两边眼睛两个熊猫眼，左眼尤为严重，眼白通红，眼角渗着血丝。

看起来还很新鲜。

我再仔细朝她脸看去，厚重的粉底下，唇角和脸上都有伤。

“不会是你老公打的吧？”

我嘴上虽这样问，心下想的却是江漠和江熠，毕竟几个小时前，才从江七嘴里听说了荣溢等人的下场。

当年的事，既是莫月布局，找人朝我下手，以那两个男人对我的维护，痛揍张薇薇一顿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br />

教女不严。

更何况，那事她有没有参与，是否知情，至少我不知道。

然，张薇薇点了点头，把眼镜再次戴上，遮住眼周淤青，有些抑郁的说：“是你爸和你爸的小老婆。”

我无比吃惊：

你不就是我爸的小老婆吗？初恋情人，白月光！难道还有白月光更牛逼的？

张薇薇看出我的吃惊，叹一口气，愤怒指控——

“那女人现在就住在我们家里，还给你爸生了个小孽种，小孽种已经5岁了！你爸说要把莫家产业全部留给他！”

我“喔”了一声，奇怪道：

“关我什么事？”

当年，我爸把莫月带回家，差不多也是这年纪，我心下暗笑，真是风水轮流转。

“怎么不关你事？你才是名正言顺的莫家第一继承人！”张薇薇替我愤怒，“怎么可以看着莫家产业由个小野种继承了去？”

“别说这么难听？什么野种不野种。”说得好像莫月不是野种似的。

我心下嫌弃，言语中也带了几分嫌弃的味道，“等莫先生娶了那位，你口中的野种，就是名正言顺的莫家大少爷，家业传给他，也是正常。”

张薇薇脸上全是惊愕。

一愣神后，果断怒吼：“不行！莫家凭什么是她的？

你知道那个女人才多大吗？她比你还小，把老莫叫爸爸绰绰有余！我在莫家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