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声，有些歉意。

“醒来就能看见你的感觉真好。”他的长臂在我腰上一揽，我半个身体倒在他身上，他胸膛的起伏托着我，我的下巴抵在他的胸上，他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 br />

“小时候总听王子吻醒公主的故事，刚才那一瞬间，我以为我是公主……好后悔啊，还没等到传说中的吻，我怎么就醒了呢？”

我：……

我稍稍动了动，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朝上移了移，在他唇上贴了贴。

笑声自他胸膛传出，很是愉悦。

“从前总听人说，童话都是骗人的，原来不一定……公主真的会吻王子，青蛙也会变成王子……” br />

我很想纠正他说法，无论很多年前，还是很多年后，无论学神的他，还是脑外专家的他，在无数人眼里，他都是王子。

从来没有青蛙过。

然，这一刻，我只想靠着他，安安静静待着。

他的想法和我差不多，我的脸靠在他的胸膛时，他便一只手搂着我，一只手打开天窗。

早已是夏末，确切的说，按照二十四节气，立秋已过，现已是初秋。

夜风早已不复之前的闷热，鼎沸的人声从外面传来，带着十足的烟火气。若静听，能听见树叶的沙沙，情人的呢喃……

各色灯光从窗外洒落进来，打在他的身上，也打在我的身上。

他长长的喟叹一声。

“小时候，这样仰望天空，不光能看见星星，偶尔还能看见银河。”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见头顶天空染成暗红，远处是暗绿，月亮孤零零挂在天上。

“记得那时候，你7、8岁，我带你去看过，记得吗？”

我费力搜索记忆，完全没印象。

他笑了下，手心在我肩上拍了下，完全不在意：“7、8岁的小孩子，眼里都是糖果，你说我当时怎么那么蠢，带你看什么星星，还背了个天文望远镜！那时候，就应该每天带你吃吃喝喝，说不定早把你拐回家了！”

“什么吃吃喝喝？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肤浅的人吗？”我单手在椅背上撑了起来，很严肃问他，“若时间重来一次，你打算养一头猪？”

“一头小香猪也不错。”他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就想宠着你，把你关在家里，就我一个人看。”

我实在不理解男人的占有欲，当初和江漠一起时，他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语气咬牙切齿多了，就仿佛我在外面乱来……

“若真关在家里，你很快就会腻，红玫瑰会变成领口的蚊子血，白月光会变成白饭粒，你会有其他的红颜知己。”我重新靠在他的身上。

他的指尖从我手臂划过。

“不会。”他说，声音如清泉一般，“不过，我更喜欢追求梦想的那个明媚的你，所以，你的任何决定，我都会无条件支持。”

我抱着他的手更紧了紧，蓦的想起舒婷的《致橡树》。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文学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很多年前读这首诗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完全体会不到它的好，如此平凡的诗词，怎么会红的；

很多年后，心境一到，忽然就觉得无比贴合，无比美妙。

这个夜，因为我心底的这一点文学泡泡，忽然变得更加美好。

唯一不合时宜的是——

我心里还念着诗词，忽然肚子叫了起来“咕，咕咕”。

脸上瞬间烫了。

这种感觉就和当着恋人的面儿打屁差不多，我觉得好丢脸，还没来得及从他身上弹起，他的手已抚在我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