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这份企划书，我呆了好一会儿，然后走出办公室，给卫衍打电话。

“夫人，您好。”卫衍声音带笑，“我正在等您指示。”

“企划书我看了，麻烦转告你家老板，我担不起他这份信任，请他另换他人。”我说。

卫衍再笑，两三秒后，他似乎换了个地方，这才道——

“夫人，恕我直言，你比我清楚，老板为何收购这家公司？这份企划案因何存在？服装业无论五年前，还是五年后，都不在江氏发展的规划版块……

既是为您存在，公司也已收购，无论人力、物力、财力，都无法收回，您何必驳了老板这份好意？

公司若发展好，就算利润不高，好歹也是盈利。

若真像之前婚纱公司那样，自你走后，老板无心经营，就摆在那里亏损。老板舍不得卖，总觉得是个念想，反正也亏得起。

可对于员工来说，这样极不公平，因为他们所要的，不光是薪酬，还有人生价值。

您之前团队的小伙伴都在等您回去，他们赌的是青春，赌的是机会成本，或者他们已经输了，可他们不知道。他们觉得已经找到您了，您迟早会回去，会带着他们杀出重围。

而至于您现在的小伙伴……

只要您在公司，新品牌规划一定会启动，无论是否提前知会，主设计师一定是您，您从小热爱设计，我不相信您会创建个烂品牌；

如果您为了逃避老板，离开公司，我相信这家公司很快会重蹈婚纱公司的覆辙，您愿意看着新的小伙伴失去梦想吗？”

卫衍徐徐道来，陈述完观点后，以疑问句结束。

“卫衍，你这是道德绑架。”我说。

“是。”卫衍供认不讳，“夫人，说白了，我虽名义上是江氏总裁的特别助理，可事实上，也就是个打工的。

我出生比不上你和老板，我小城市出来，周围看见的多是小人物，很清楚一份工作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br />

现在这家服装公司比起之前婚纱公司，更偏制造业。

制造业，最大的特点是工人多，若公司经营不善，你让那些工人怎么办？拖家带口的人，房租，吃饭，孩子学费，样样都要钱。”

卫衍这一番话出，直接把我架在火上烤。

“这都是你家老板的事。”我闷闷，经营不善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在经营。

“是，都是老板的事。”卫衍说，“因为老板不在乎，所以我才恳求您，夫人，接受老板的好意，创建属于您的品牌。这是多少人一辈子等不来的机会，您何必放弃？”

我揉揉眉心：“你让我考虑下。”

几分钟后，邮箱里多了一封邮件，依然是卫衍发的。

里面就一张图，江氏股东的持股比例。

“江总叫我把股东名单发给您，说您看了后也许会答应。” br />

很清晰的饼状图，占比最高的是江漠，其次是江熠，相差只有5%。

我明白他的意思，江氏说白了是江漠和江熠的，两个人的股份加起来占总数51%，我接受他的好意，从某个角度来说，也是接受江熠的好意。

在城市浮华的金字塔体系中，没了莫氏做背景，我得自己立起来，否则，上次发生在门店的事，就会一次再一次发生。

指尖落在键盘上，我一字一句敲着：

“企划书我看了，没有意见，麻烦转告江总，谢谢他的信任，我会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