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若抖着手将桌肚里的食盒盖上盖子，边努力用最真诚最无辜的眼神跟魏学监对视，边强迫自己飞快转脑子。

在空空如也的脑袋里搜罗了一圈，林楚若才悲哀的发现，她并想不出什么好理由，就跟当年在教室后排吃泡面白气飘出来被老师抓时一样，只能装傻。

“那个，我……”

“是郡主不小心把香屑掉进手炉里了吧。”萧遇慢悠悠接道，状似疑问，却用了十分笃定的语气。

林楚若立马顺话而下：“对对，大意了。”

魏学监“哦”了一声：“那可得小心啊，有的香屑可是熏烧不得。”

林楚若连连应声，态度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魏学监这才继续刚刚没讲完的话：“武课考核分两门，一门考拳法，另一门则是多类对挑法。”

话音刚落，学子们就叽叽喳喳讨论起来了。

“早就听说无涯爱玩对垒，不过这对挑又是什么法子？”

“之前年末武考是两两一组，互相对战，胜者再进下一轮继续比。今年好像不太一样。”

“但感觉更有意思了！”

“可饶了我吧。就我这细胳膊瘦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能把拳法走下来就不错了，还搞什么多类对挑，这不要我命嘛！”

对于这位仁兄的话，林楚若深表赞同，她也是个运动废柴。正准备四下看看这位仁兄是哪位，一转头就见杨汶正撸着袖子跟大家展示他的细胳膊。

她就说，乾字班除了他，哪还又多个可怜弱小又无助还引以为傲的。

勾了勾唇角，林楚若不怀好意地笑：“杨汶，你之前不是又被罚挑水又被罚扫院子的吗？”

杨汶一点儿没听出来她语气有哪点不对，顺嘴就跟着抱怨：“那可不！把少爷我那个累的啊！”

林楚若意味深长地拖着腔：“哦~那么罚一圈下来体能都没涨啊，看来还是罚的不够。回头我就跟秦师姐说下，给你加大点强度。”

“别！”杨汶委屈巴巴拽住她的袖子，先嘟嘴卖萌再马屁输出，“郡主！天仙！您人美心善大人大量和蔼可亲神女下凡，何必为我等凡人操心对不对？再说师姐她这不是，忙嘛！为这么点小事打扰她老人家，多过意不去。”

说罢还颇真诚地冲她眨了眨眼。逗得她差点没笑到仰过去。

“咳咳！”魏学监拼命清了清嗓子，“你们说还是我说？！再讨论一人给你们扣一等！”

降级威胁十分有用，学子们霎时闭了嘴，眨巴着满是求生欲的眼睛望着他。

魏学监满意地扫了圈底下学子，又道：“所谓多类对挑就是不管骑、射、拳、剑还是其他武学类别，只要你想的出都可以找人挑战。胜者将获得败者所有挑战数，当然这是累加制，败者自身的不会减去。”

“学监，那被挑战可以拒绝吗？”杨汶弱弱发声。

魏学监瞥了他一眼：“可以。只是对挑比试以挑战人数和挑战强度为衡量标准，一味拒绝就只能垫底。你们也别想着互相来回对挑增加人数，同一对象只能被挑一次。”

一句话就把林楚若冒出来的小九九摁回了肚子里，她本来还想着能跟小暮这样刷数据呢。

后面魏学监又絮絮叨叨说了些考试注意事项和心理建设一类的，听得人头脑发昏。不过这回林楚若没再敢偷吃东西，她点着头睡着了。

*

先前因为齐景尘的事，书院停了一阵子课。现在又临近年关，除了补课还要加紧复习。原先的院休就给取消了，两日文课一日武课这样连轴转，能把人累死。

特别是武课，换了个五大三粗的黑脸汉子给他们当教习，嘴里除了“开始”就是“继续”，压根儿没别的词。虽说之前林楚寒任教习时也没轻松到哪儿去，但好歹他给休息，还长得好看，打拳舞剑跟艺术欣赏似的。

两厢对比，便越发怀念起林楚寒来。

记挂他的还有林楚若，她站在屋檐下伸出手，一片晶莹雪花悠然飘落，旋即在她掌心化为水珠。

下雪了。

帝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