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跟着王振的是王夫人的贴身丫鬟，这些丫鬟是都是王夫人的心腹当然也都是疼王震的，她听着王振说这些话，虽然王振的声音很小，很低沉，可是她们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作为夫人的贴身丫鬟，是知道夫人有多疼少爷的，也知道少爷有多爱夫人，这个府里面，恐怕也只有他们两个是这样子互相支持着的。

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少爷这个样子，少爷在夫人面前都是很肆意的，很活泼的，像一个真正的少年，他也经常闯祸，每次闯了祸，都是夫人在后面给他收拾，可是夫人虽然每次都会教训少爷，但是帮少爷处理后果的时候，她都是很幸福的。

大概是夫人觉得，所以这样才像他的年龄应该做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对少爷至少是还有意义的。

她们见过了，这么多面的少爷，活泼的闯祸的，嘴巴甜的，机灵的，会说话的，可是她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深沉的少爷，深沉的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娘，你刚才一直在问父亲回来没有？我告诉你，他回来了，你也满足了，可是父亲并没有回来，我不知道您知不知道，可是在您的心里，您是觉得父亲已经回来了，他回来看我们俩了吧？”

王振依旧絮絮叨叨的说着，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总是一些毫无联系的事情。

“娘，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怨父亲。我多想答应你了，可是我怎么可能不埋怨他呢？为什么每次在你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从来不在我们身边呢？这个父亲我到底是有还是没有，我到底是不是一个有父有母的孩子？”

王振觉得很委屈，他经常在外面打架，虽然也成了一个小头头，但是其实他本来不是那么一个好斗的人，可是那些人都总是说他是一个没有爹的孩子。

那些人从来没有见过王振的爹，每次他们在一起做什么事情，要回家的时候，有时候他们的爹会亲自来接他们，将他们放在自己的头上，那样子他们可以看到更高更远的世界。

虽然这样的次数不多，可是他们的父亲呢，至少是都来过的，可是自己呢？从来没有一次。

每次自己快要回家的时候。都是家里面的人来叫自己，或者是自己的母亲，从来没有一次是自己的父亲来过，从来没有。

他其实可以反驳他们的话，可是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没有底气反驳他们，他也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没有爹的孩子，自己的家，总是在外面，总是有事情，总是不能陪着他们。

母亲告诉他，让他不要埋怨他的爹，因为他爹为了他们能够生活的很好，必须在外面做自己的事情，他做那些事情也是为了让她们过得更好一点。

但是王振不理解，别人也跟他差不多，为什么他的伙伴们都有，可自己却没有？

可是他不会在母亲面前，这样反驳。

他每次都表现得自己明白，自己懂，自己不会闹别扭的样子，可是心里面在想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可是他也知道，他自己不可能不埋怨的，每一次这些事情，都会在自己身上留下记忆。

一次一次更深刻，更让自己怨恨。

可是那些事情都没关系，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是这一次呢？自己的母亲临死之前都没有见到自己父亲的最后一面，直到快要死去，她都一直想着要见父亲一面，一直在等着父亲回来，可是最后她什么也没有等到。

所以自己圆了母亲的梦，给了她一个善意的谎言，可是他圆了母亲的梦，谁来圆他的梦呢？

这一次，他觉得自己会记着一辈子这件事情，可能他永远都原谅不了他的父亲了，不管他的父亲有什么样的理由。

可是他伤害了他们母子是事实，是不容辩驳的。

这条路再长，可终归是要走完的。

田楚东将母亲放到床上，这次再艰难，他虽然都快要摔倒了，可是他还是拒绝了，那些丫鬟们的帮助，他要自己将母亲放到床上。

母亲最希望的一定是自己送她离开。

“去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