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继承皇位的不只有皇子啊，还有亲王，乃至于戍边的番王如果威望很高，或是勤王有功，也是可以列入考量范围的。”

孙长卿掀起茶杯盖，向梁成栋露出了一个颇为和煦的微笑，后者渐渐的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连忙追问道

“这朝中的皇长子殿下和五王爷殿下都在御前，你说的这种情况怕是发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吧。”

“陛下向来不喜欢皇长子殿下，按理说国朝立嫡长，可皇长子的生母只是一个宫女，而五王爷的生母虽然身份高贵，可名声不好，五王爷本人也从未接触过政事。”

“已经长到了二十余岁还在父母的膝下彩衣娱亲，这样的人若是成了国朝将来的皇帝，天下人真的会信任他么？”

孙长卿平日里很少发表自己对于政事的看法和简介，现在在梁成栋面前公然讨论立储的事，这足以引起这个纵横官场十余年的刑部尚书充分的警觉。

梁成栋皱着眉头听了一会，有些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那照孙御史的意思，陛下不会立皇长子为太子，而五王爷太弱了，没有担当起储君的能力，可是除了他们两人还有谁可以问鼎？”

“桓王殿下，陛下的侄子。”

孙长卿一语惊天，这话让梁成栋抖了一抖，一个御史台官员公然提出要帮非直系血亲的番王争取储君的位置，这是大逆不道。

梁成栋略想了想，推翻了自己先前的理论。

“不，孙御史说的不对，现在情况还是不一样了，五王爷被立为太子，他没有保持自己地位的能力，毕竟他的母族势力单薄，仅仅靠陛下一个人还是根基不稳，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有独孤尚书了。”

孙长卿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将值房内的窗子关上了，夕阳一隔绝，屋子里便陷入了黑暗，他一面亲自掌灯，一面向吓得汗流遍体的刑部尚书道：

“梁大人果然是个聪明人，现在五王爷有独孤尚书扶持帮衬，地位自然不能与旧日同日而语，我估摸着陛下的意思，这一仗打完就要着手准备册立太子的事宜了。”

“这独孤家和五王爷一旦结为姻亲，那这太子之位将来就非五王爷莫属了。”

“那桓王殿下的胜算又在何处？”

孙长卿咯咯的笑出声，伸手去碰烛台上的灯火，他的手指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办法自然是有的，无非是让这姻亲结不成。”

“你要做什么？难道要行刺独孤尚书或者五王爷么？”

梁成栋往后退缩了一下，张大了嘴巴看着孙长卿，心想你是真敢说啊，这是天家赐婚的婚姻，你却要扬言让这婚礼办不成，这孙长卿不过一个小小的御史台官员，胆子也太大了些。

他从这个微笑着的男人身上看见了某些阴暗可怕的东西。

“行刺是重罪，自然不会用这么愚蠢的办法，下官之所以今日来求梁大人，正是因为需要梁大人做几件事。”

“我要是不许你能怎样，你想怎样？这是谋反，这是谋反！”

梁成栋吓得手抖，抬起一只手来指着孙长卿，四下无人，只有他们两个对灯而坐，他想要在官场上呼风唤雨脚踏两只船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孙长卿将这个底细交给他，梁成栋心中也清楚的很，这是要图穷匕首见，若是他不答应恐怕就会有性命之忧了。

可死到临头还是不肯认命要做无谓的抵抗，孙长卿有些怜悯的低下了眼睛。

“下官又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在朝中也没有任何根基，梁大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下官只不过是给您提出了几个建议，这也是同您日后晋升的渠道而。”

“什么皇长子，什么五王爷，这些统统都只是您的臆想，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啊。”

孙长卿向怀里摸了摸，掏出了一枚飞镖放在桌案之上，他看着梁成栋的脸色在暮色当中渐渐变得煞白，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龙玄镖，你，你是桓王的人，你是他安插在朝中的暗卫？”

梁成栋不停的摇头，人也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