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媱带着沈无双出了江南城。

"小姐，以后你做了什么决定，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所以，请你以后莫要隐瞒我任何事。"水媱双目通红，她心疼的看着沈无双满是鲜血的手，她呢喃着，"你要去丰京城，我便带你去丰京城。"

"好，我们走。"沈无双抹了抹眼泪，她站起身来，坚定的向前面挪去。有了水媱，沈无双的行进速度也越来越快，他们找到一处马厩买了一匹马，速度更是快了许多。

约莫半日有余便能到达丰京城。

这一路都没什么光亮，寒冬的夜晚格外冰冷蚀骨，但沈无双一点都不在意。

"太子殿下！她们已经翻出了江南城。"余逸眼睁睁的瞧见水媱带走了沈无双，他本有机会出面阻止，但他并没有那么做，因为他比水媱还要早发现沈无双，他瞧见沈无双如同困兽般被拦在城墙之中，却一次一次不顾一切的撞击着城墙。

那是一种可以豁出命去的信念，他又怎能去阻止？

淳于睿即刻道："备马，前往丰京城。"

能让沈无双如此反常的，恐怕也只有丰京城的事了。

阿白立刻领命，给淳于睿找了匹马。

"算着时辰，太子殿下定能在沈姑娘到达丰京城前拦下她……但太子殿下，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余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能感受到沈无双的执念，"有的时候，阻止和隐瞒也不是什么好事……沈无双她是武林盟主的女儿，她绝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

"你知道什么？"淳于睿淡漠抬眸，他的眸子猩红，如同嘴角溢出的血迹。

他怕沈无双知道真相，他更怕自己失去站在沈无双身边的机会……他怕的事情不多，却件件与沈无双有关。

有的时候，他也在奢望，若是重新回到国子监的日子，该有多好。

"太子殿下，沈无双不是一个傀儡，她有自己的想法，太子殿下若是冒然做决定，才是不尊重沈无双。"余逸鼓起勇气道。

"你又懂什么？"淳于睿怒极道。

他愤怒的瞟了一眼余逸，便拉紧缰绳，一踹马肚，马儿嘶叫一声冲了出去。而阿白也紧随其后。

"阿水，你说……那些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兄长他……被挂在了丰京城城头上？"沈无双小声地呢喃着，她并不希望问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她又期望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她纠结的拧着眉头，任由声音吹散在风里。

水媱其实什么都听见了，但她并没开口。

她以为瞒着沈无双是最好的结果，但她的确不能瞒着她一辈子。既然沈无双想要抓住真相，那她便奉陪到底。

马匹速度极快，天空渐渐露出了鱼肚白，猩红的朝霞笼罩在丰京城上。

度过了一夜欢愉的不眠除夕，街头巷尾又开始忙碌起来。

几乎家家户户，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而丰京城的城楼上，有两个旗杆，旗杆上挂着两个人头。人头早已因为时间的流逝而风干了，宛若一个物件挂在那里，无法牵动路过之人的悲喜。

但在沈无双的眼里，却是格外的撕心裂肺。

那是她的亲人啊……

曾经那么活生生的人，曾经那么温柔对她笑过的人，曾经许诺过要在她身边许久许久的人，竟然成了如此不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