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秦南书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完全再没有欺骗的欲望，更重要的是，就她现在这个脑子，也实在是找不出借口了，除了坦白她没有其他办法，“是我！”

从天而降一本奇奇怪怪的古典书，书里还突然发出了人的声音，面对这样怪异的事情，乔执却好像完全没有意外般，仍旧平常地坐在椅子上，懒懒洋洋地靠着椅背。

他一只手拿着书，一只手撑着下巴，月光拂过他的容颜，影影绰绰间，仿佛带着探究的神色。

自得到这个结果以后，他再一次沉默了。

明显可见，就连空气也安静了下来，原本应该属于这座城市清晨的喧闹声竟然也配合地悄无声息了。

秦南书僵着身子，不敢再说话，像个做错事等待惩罚的小孩子般，只等着他问一句她答一句。

又回到了等待审判的难熬过程里。

透过书封望出去的狭窄视线里，乔执若有所思地挑了下眉，薄凉的唇角掀起不易察觉的弧度，配上他自然温柔的眼眸，竟莫名让人感觉到一股安心的情愫。

矜贵、淡然。

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影响到他的情绪，也并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惊讶和生气。

他对待人永远都是这样，表面彬彬有礼，实际浅薄而疏离。

秦南书望得有些出神，只觉得，两人的关系好像在一瞬间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像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他并不在乎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也并不能够影响到他的情绪。

一想到这些，心情不受控制地低落下来。

秦南书无声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低头收回视线，默默把脑子里原本想好的一大堆说辞全都抹掉，转换成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原本还担心乔老师会把她当成一个怪物，但事实证明，人家根本不关心她。

自作多情了吧，秦南书。

她自嘲地撇了撇唇，细白的手指不安地揉捏着衣角，在狭窄的书空间里，换了个蹲靠着墙角的姿势。

时间一分一秒缓慢流逝。

因为变身，原本插在她手背上的输液针脱离，掉落在床上。

乔执慢条斯理地起身，关掉还在持续滴落液体的输液设备，将针头拾起，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子上。

目光重新回到这本暗棕色封皮的书上。

乔执沉了沉声，像是步步紧逼的猎人般，往前一点一点靠近，直到他的鼻尖停留在书前，气息将整片空间都包围，才压着声音缓缓开口：“不说话？”

秦南书不悦地撇开头，想要离他远一点，但碍于空间的限制，动弹不得。

好半会儿后，她才闷闷地回应道：“说什么？”

乔执继续询问：“说说你这奇怪的模样。”

“不就这样呗，”秦南书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股赌气的情绪，明明做好了坦白的准备，但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去，“就是你看见的这样。”

乔执举着书有点累了，换了只手，极其有耐心地接着道：“哪样？我没看清楚。”

秦南书皱着眉：“你看清楚了。”

“没有。”乔执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温柔得让人都不好意思再对他说重话。

果然，以前都说美色误人，秦南书现在终于能够体会到这个词语中暗藏的深夜，她只要一看着乔执那双眼睛，就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打量，直至深深地陷进去。

明明对她来说，撒谎只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她却也说不出口。

坦白不行，撒谎不行。

她真是恨死乔执了。

良久以后，执拗不过的秦南书，终究挨不住心底那越扯越大的罪恶感和愧疚感，泄气似的叹了一口气，轻唤道：“乔老师。”

“嗯？”等了很久，乔执却没有丧失耐心，凝视着面前的这本书籍，不疾不徐的说：“要坦白了？”

“……”秦南书真怀疑这人是不是在她的心里安了一个探测仪，不然为什么能够把她的想法摸得这样一清二楚。

“嗯。”她抿了抿唇，力不从心地提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