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的身子就像是一块抹布，已经到了破碎的边缘了。

先前说她之所以还能够活一年，是将所有的可能性都给算了进去。

用各种珍惜药草的可能性，还有着一旦清月出了意外，祈云梦跟石枫都是可以及时地发现清月身子的异样，从而及时地给予清月治疗，保证不会因为意外让清月出事。

可是如果清月离开了他们两个人的视线范围，一旦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们两个人谁都是没办法第一时间出手的。

所以清月离开七王府的事情，祈云梦第一时间找到了石枫。

祈云梦找到石枫的时候，他正坐在廊下，垂眸瞧着院子里那棵已经被雨水打的光秃秃的树丫。

他整个人魂不守舍，似乎只是一具没有知觉的傀儡。

恁凭谁靠近，或者有谁走过，他都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只有祈云梦靠近的时候，他才是似乎是突然苏醒了过来了一样。

“她走了。”比起疑问句，石枫的话语更像是一句肯定。

这句话石枫似乎是说给自己听，也似乎是说给祈云梦听一样。

就好像是，石枫早已是预想到了这件事，而他所等待的不过是这件迟早会发生的事情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发生一样。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祈云梦拖了张椅子来，径直坐在了石枫身边来，“是在我来到七王府之前，还是在我来到七王府之后？”

石枫与清月认识的时间更长，如果清月从一开始就是被晏绮罗安插进七王府到暗棋，那么石枫应该是会比自己发现的更早。

他们都是聪明人，就算清月这些年来一直以家人的身份生活在他们身边，也不会是一丁点的破绽都不留下的。

毕竟这招暗棋布局的太早了一些，彼时的清月也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各方面都是不大成熟的。

就算她想要隐藏一些什么，由于年龄和社会阅历的原因，她都是做的不够完美的。

“你来之前我跟容晗就已经察觉到了端倪了，不过你来了之后，她的行动才是开始变得有些焦急的。”石枫低低说着，他似乎十分吃力的模样，声音无力平静，“应该是她的主人让她快点行动的，所以她开始变得焦躁了起来。很多事情都做的漏洞百出，有时候我甚至都是在想，她是不是故意在让我们发现她的身份。”

石枫依旧凝视着那根光秃秃的树枝，他似乎陷入了沉思中，不断的在回忆着一些事情。

其实之前所出现的种种，自己所做的事情可以及时地被晏绮罗知道，被太子府知道，祈云梦早就是开始怀疑自己身边有着来自皇宫的眼线了。

只是没想到，这眼线到头来竟然是清月就是了。

“她三岁的时候被容晗捡回府上的。那时候容晗八岁，我也八岁。”石枫轻声说着，他瞧着似乎是在回忆一些过去的事情，眉眼间皆是疲倦满意，“那时候她被一个人丢在雪地里，穿着一件破烂衣衫，整个人都是冻的几乎快要死去的。容晗心疼这个孩子，说是带回府上去，试试看能不能救活的。没想到，竟然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了。”

石枫缓缓闭上了眼睛，他深吸了口气，似乎努力的在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她从小就是跟在我们身边一起长大的，容晗给了她一个身份，就是留在七王府的死士。不过其实这些年来，容晗不曾将她当做一个真正的死士在培育过。在容晗心里，清月更像是家人一样的存在。”

“对我来说......”石枫眼神一顿，他扯了扯嘴角，摸了摸自己那毫无知觉的双腿，“也是跟家人一样的感情。”

这句话倒是听得祈云梦有些意外的。

“你与清月，不应该是彼此互相感到喜欢的么？”祈云梦忍不住追问道。

自己明明看的真切，这两个人对彼此的感情，都是真实存在且热烈的。不会出错的，绝对......

石枫无奈地笑了笑，唇角也是随之勾了勾，“其实比起两个人相爱，我更想要的是跟清月以家人的身份一直生活在一起。”

石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