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前走得很近吗？”她淡淡地问道。

宋清才察觉自己失言，但既然秦负雪给她好处，她再说一些也无妨：“是啊，秦家没了以后，你爸就来了厉家老宅，找厉锦堂，据说是合伙一起对付少爷，前些天不知怎么的，跟厉锦堂闹了一些不愉快，就天天晚上过来找徐慈云，你也知道少爷的大伯很早就去世了，徐慈云一直守着贞节牌坊才在厉家立足，现在她儿子飞黄腾达了，肯定会有按捺不住的时候。”

秦负雪听着不觉皱眉，宋清接着道：“那母子俩都身子不干净，以前厉锦堂就跟秦沧姗有一腿，哎，反正上梁不正下梁歪吧，你以后绕着点走。”

“谢谢关心。”她柔声道。

她跟徐慈云应该是没什么交集的，但是厉锦堂这个人，就怕他缠着自己。

上次他给自己买的礼物，她也带过来了，等会找个时机还给他。

“秦小姐，老爷让你去一趟书房。”

此时身后有个佣人小跑过来。

厉成雄找自己做什么？

她牵过小鱼儿的手，跟宋清告别，跟着佣人到了书房中。

厉成雄没有什么变化，穿着体面，气定若闲，好像厉家的没落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

他板正的脸在看到小鱼儿的那刻，多了柔和，他并没有看向秦负雪，而是对小鱼儿伸手道：“小鱼儿，到爷爷这里来。”

想必曾经厉天南带小鱼儿见过厉成雄，她乖巧地走过去，怯生生地唤了一句：“爷爷好。”

“不用这么拘束。”厉成雄冲着小鱼儿笑了笑，拿出一个古香古色的小盒子：“这是送你的礼物，看喜不喜欢。”

刻板的脸上露出慈爱之色，让秦负雪不禁觉得，不管曾经如何叱咤风云，到头来，不过还是一个老人。

隔代亲在厉成雄身上体现得也是相当明显。

小鱼儿没有拒绝礼物，接过盒子抱在怀中，也没有打开，眼珠子咕噜地转着，很礼貌地说：“谢谢爷爷。”

“乖，去旁边玩吧，我找你妈妈说几句话。”厉成雄摸摸小鱼儿的头，指向一旁的积木。

小鱼儿很懂事，坐在一把银色的水晶椅上开始堆积木玩。

不过那些稚气的玩具跟他雅正的书房格格不入。

秦负雪不觉有些诧异，好像厉成雄早就安排了这些东西给小鱼儿。

他在这方面跟厉天南的行事风格倒是颇为相似。

“秦小姐，坐吧。”他语气中带着生疏，跟印象中吹胡子瞪眼的厉家家主形象背道而驰。

秦负雪在她对面坐下，柔声问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儿？”

厉成雄脸上敛去方才的笑容，神色刻板，不怒自威：“我想让你离开天南，不管你用什么方式。”

她眸光正视着他，苦笑反问：“您觉得有什么方式呢？”

不是她不想离开厉天南，而是厉天南根本就不会放她离开。

厉成雄睿智的老眼凝视着她，言语缀着横秋之气：“我不想你成为天南的软肋，人若是有了软肋就会变得畏首畏尾，我不希望我的儿子变成那个样子。”

厉天南的软肋？

她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