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某种感情的崩塌，厉天南的怒火骤然平息，将她的漠然悉数撇尽。

“秦负雪，你好样的！”

他勾唇冷冷地笑着，即使秦负雪眼中光芒万丈也被他冻结成冰。

客厅的空气凝固，彼此想要靠近却遥望的心彻底冰封，没有人再说话。

重重的摔门声震碎了凝固的空气。

咯吱咯吱，门坏了，一切好像回到了开始，又好像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

“妈妈，妈妈……”小鱼儿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到了客厅中。

她温暖的小肉手抱着秦负雪的腿，抬起的那双眸子纯真却让秦负雪不敢直视。

“妈妈羞羞，不穿衣服！”小鱼儿从地上捡起她的外套，递到秦负雪手中，乖巧的模样撕裂着她的心。

“小鱼儿乖，回房间去睡觉，妈妈等会跟爸爸过来找你！”

小鱼儿若有所思地歪着脑袋，余光在摇曳的门上悬着，重重地点头。

秦负雪抚摸着她的小脑袋，用尽全身的力气露出一个笑容：“快去吧，好梦。”

小鱼儿小跑着，笑靥如花，她进了屋，却抱着芭比娃娃，背上小黄鸭的背包。

客厅中，秦负雪隐去了笑容，面无表情：“继续吧！”

“负雪，对不起！”墨书远对她总是会有一丝不忍，从前在他眼中，女人不过是个工具。

可碰到了秦负雪，她变成了他胸口的一把刀，拔与不拔，都扼住了他的命门。

他不想她眼中的自己变得丑陋不堪！

“墨先生，我只是在做生意，你没有对不起我，我还要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据我所知，一晚能出这个价钱的人不多！”秦负雪咽下所有的苦涩，廉耻这种东西，好像她与生俱来都不配拥有。

她见墨书远没有动，走上前去，但却被墨书远推开，她跌坐在沙发上。

紧绷的神经涣散了，顺便将她鼓起的勇气也一并破灭，她像是没有感情的傀儡，呆坐在沙发上，眼中两轮蒙上深深的死灰色。

不知何时她流泪了，周而复始地泪水，在干与涩中刺痛着她的脸颊。

墨书远从沙发上拿过毛毯轻轻地披在她身上，将她涌入怀中，心中的欲、念早就溃散，对她，他只有心疼。

“我以后再也不会强迫你了，对不起，对不起……”他除了道歉，不知道该如何挽回她蒙上死气的心。

秦负雪无神的目光落到了茶几上的钱上面，她看着钱，想到了小鱼儿。

她猛地推开墨书远，快步走进了卧室，如果小鱼儿长大了记起如此难堪的一幕，她会如何想她？

就像她憎恶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般，痛恨自己的出身一般吗？ br />

她不想，她也不愿意。

卧室门没有关，打开时，里面空空荡荡。

小床上的芭比娃娃和挂在床头的小书包都不见了！

“小鱼儿，小鱼儿，小鱼儿……”她口中一直默念着，心口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啃食，灼烧般的痛楚。

她的小鱼儿不见了！

秦负雪光着脚，身上裹着毛毯，路过摇摇晃晃的门，急匆匆地出了总统套房。

墨书远也发现小鱼儿不见了，随手捡起地上秦负雪的外套，立马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