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欢进了创作基地后，陪她同行的三人，也就没了目的性。

在顾温流的同意下，简助理提前回国了。

简助理临走前，还不忘扎了顾温流一刀，她问：顾总监，你不想时特助吗？

言下之意，尹设计师留下来是要比赛，戚总留下来是大赛受邀者，可他顾温流……好像没什么要紧事。

这话是真的扎心了，顾温流欲哭无泪，他的老婆和孩子都在家等着他呢，他比谁都想早点回去，可无奈他是“身不由己”啊。

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不是国际大赛，而是……帮兄弟追妻啊。

但显然，要追妻的男人，正坐在餐厅里，优雅用餐。

“咳咳，别说我没提醒你，那创作基地不是没有男人，那个路易斯……如今可是能全天陪着清欢。”

顾小爷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有意咬重全天两个字，余光时不时瞄了眼对座男人的神色有无变化。

然而让他失望了，戚言商对此根本不以为然，品尝着西餐的同时，还不忘看着手机，处理着公司事务。

真是公事私事两不误啊，顾温流算是明白自己这辈子都做不了大总裁，只能做一艺术总监的原因了。

“我发现你最近有点人格分裂。”

最后的最后，顾小爷总结一句。

对方听到这话后，手上的动作一顿，那双深黑色的瞳孔看向顾温流。

男人薄唇轻抿，嗓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好坏——

“人格分裂。”

这四个字，倒是符合。

“有时候，你像你，过去的你；但有的时候，你又很奇怪。”

说不上来的奇怪，整个人的情绪，行为，甚至是说出来的话，都完全反常。

虽然顾温流很不想承认，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不得不同意时浅的一个观点，那就是——

车祸后遗症，会让人脑子不正常。 br />

“所以呢。”

这次，戚言商不再把关注点放在西餐上，也不在手机，他看着顾温流，语气认真，等待对方的回应。

“人格分裂，按理来说是一种病，人生病了，是坏事，得治。”说到这里，顾温流有意停顿了一下，故做出一副沉思状，又道：“但凡事都有两面性，我发现你的人格分裂，好像对清欢还挺有招的。”

有招。

戚言商眉宇拧了拧，他指的是把她惹生气的特例吗？

“她面对之前的你，没有脾气，没有感情，真真比一陌生人还不如，甚至连你车祸，人家都不来看你一眼。”

嗯，顾小爷决定，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扎戚言商几刀，谁让这厮老是剥削他。

但显然，对方不给他废话的机会，直接明了，点明重点——

“现在呢。”

顾温流瞧某人面上终于有了点变化，不再冷冰冰的，于是端起酒杯，慢慢啖了口红酒，悠哉游哉说道：“从来到法国后，我能感觉到，她天天都在生气。”

并且，生气的源头只有一个。

“那天她问我，她该怎么做，这不明摆着是让步了么。”

兄弟啊，趁胜追击，你就该发扬你那不要脸的人格，一路杀去创作基地，趁热打铁，一举拿下！

“她真这么问了？”

男人眸色深邃，情绪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对啊。”顾小爷摊手，认真表示：“她对你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而是整整十年，哪能那么轻易放下。但她又过不去那两道坎儿，甚至一直怀疑，她到底有没有真的爱过你。”

两道坎儿，一道十年的冷落，一道……救命之恩另有其人。

偏偏那人，选择了最残酷的方式，让尹清欢永远记住了他，无法抹灭。

这种两难困境，别说当事人了，就是顾温流也无法抉择。

不过——

“但人死不能复生，你是活着的人，老天已经替你们做出了选择。”

三个人的感情，总有一个人要退出。

尹向泽已经死了，这是命中注定。

戚言商似笑非笑，菲薄的唇角，镀了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