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髭切此时正站立于一个方形的底座上，不断有圆形的光圈从底座上凝结而成，由下至上慢慢变大，到达头顶时又缩小，然后便消失不见了，连绵不绝的能量流动的声音从这个器械中传出来。

“髭切殿下，这是审神者为了出阵人员的伤势检测专门采购的。”一只与他们第一部队狐之助模样有些不同的狐之助说着，“因为是最新款，所以不需要在下盯着检测，最终的结果会直接传到审神者的终端上，不过这还是第一次使用，请在检测完毕后前往手入室，届时由审神者进行复查。”

从底部升起的光圈散发着莹莹蓝光，髭切将手放在上面，光圈分散成粒子穿过手掌后又重新聚拢，这样的动作似乎也没有什么影响。

“请不要乱动，髭切殿下，这会影响到检查结果的。”狐之助严肃的说着，“之后审神者大人假期结束，要继续去学校学习了，以后身体的检测就都是使用这个最先进的检测仪器了，还请各位殿下尽快习惯。”

在进行伤势检测的时候是有些无趣的，在经历了上个世界之后，他们也没有什么心情聊天，但髭切并不包括在内，他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与兄长待在一起时一向很愉快的膝丸难得的沉默了，髭切偶尔将目光投注在他身上，见他一副沉思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

对于他们的沉默，他多少还是有些理解的。在过去身为刀剑时，哪一个跟随的主人不是大人物，多是一些大名，不论性格和行为如何，至少精神上都算得上是光明，很少为一己私欲而做下一些有着严重后果的事。而在文明开化后的人类，在物欲横流的社会中，经受了太多诱惑，其中能够坚持自我和本心的有，但也有大部分的人经受不住诱惑堕落了，就开始毫不掩饰的展露出他们的自私与欲望，完全不顾及后果。倘若能力欠缺，那么造成的影响就会很小，那样的场面对于没有过多接触人类阴暗面的刀剑付丧神来说可以平淡接受，但肩负着守护历史/现世的他们，接触到的必然不可能是小场面。

这一次出阵，让他们第一次了解到人类的欲望有多么可怕，即使那只是执念的集合体，但那本身也是来源于人类。

但这一切都没有影响到髭切，虽然膝丸与他同为斩鬼刀、斩妖刀存在，但不同于只知道要消灭恶鬼、除袪瘴气的膝丸，因为髭切本身对于感情淡薄，所以有时候会思索一些关于本源性的东西，而身为斩鬼刀，更多时候思考的便是关于妖魔鬼怪的事。有的时候髭切会想，为什么平城京中的妖怪有那么多，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平安时代时他没有得到答案，但在后来漫长的生命中，他自己找到了答案——因为人。

鬼和怪是很好理解的，鬼即是人死后的亡灵，怪则是自然的精怪。妖这一词蕴含的极多，部分是由动植物修炼成的妖，但更多的是由人生成的妖。而魔也更多的是人心中的魔。

局势安定使得平城京繁盛，而安逸的生活下，人的欲望也就得以释放，人心中滋生的阴暗成了邪恶最好的养料，而在一些邪念较重的贵族的压迫下含冤而终的人也化作了恶鬼，受到妖魔攻击的人的惧怕也为黑暗提供了养料，种种条件造就了平城京人妖共存的局面。

因为思考的透彻，加上一开始就没有对人类报以期望，所以对于进一步了解到人类欲望的可怕，髭切接受良好，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就不是这样了。

相比起一开始就看的透彻的髭切，膝丸也是有被震惊到的，但在检测仪器上静心思考的时间中让他完全得到了结论。与兄长同为斩鬼刀的他，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关节呢，只不过因为其中的一切都被他忽视掉了而已。

一旁一直关注着膝丸的髭切就看着他从一开始的眉头紧簇到后来渐渐明朗，只觉得欣慰不已，想着自家弟弟不论是迷茫还是什么都非常可爱啊。

“检查完毕了，请各位殿下跟随在下前往手入室吧！”

最先进的检查仪器十分昂贵，但好在审神者工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