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贫道定是在哪里见过你！”缺不得道人异常笃定，竟一时间顾不得与女道人争论，摸着下巴就自言自语了起来，“到底是哪里见过呢……是崩天柱塔……黑石海……九幽冥土……还是……哪里呢？”

女道人笑了笑，“道长，你哪去过哪些地方呀？”

缺不得道人却是没有回她，似乎是浑然听不见她的话一样，他的眼睛里浮现着无数斑斓而隐晦的光辉，像是万世璀璨的光，忽然，那画面静止了一下。

楚天明笑眯眯地看着他，“我也好奇，你在哪里见过我？”

缺不得道人一惊，浑身肥肉一颤，指着楚天明的鼻子叫道:“对，就是你这副笑眯眯的贱贱的样子，贫道化成灰都认得你！你、你、你就是那……欸？你就是那什么来着？”

他到关键点上，却突然像是失忆了一样，什么都说不上来。

“都到嘴边了，怎么就忘了呢？”缺不得道人摸着肥肥的脑袋，像是要摸出一个问号来，嘀咕道，“道古他吗个玄尊，真是怪了……”

楚天明淡淡道“要不要坐下来喝杯茶好好想？”

缺不得道人连连摆手，“道古玄尊，要不得。”

当然是要不得，虽然他还没有想到楚天明是谁，但是他的潜意识里却给了他一种强烈的预警，似乎和楚天明在一起待久了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缺不得道人忽然一拍脑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哎呦，说来此地乃是昔日书斋地界……贫道溜了溜了……”

说罢，也不管女道人，怪叫一声“贫道去也”，便是一溜烟消失在了天边。

这样孟浪的出场与消失，搞得其他人一头雾水，唯独楚天明，看着缺不得道人离去的背影，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真是久违了啊……老朋友……”

女道人笑眯眯地看着楚天明，狭长的凤眸弯成了月牙，“道友，许久不见了。”

楚天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道“你倒是有些气运，得了她的东西……不过这也是一番因果。”

女道人唇角微掀，“道友慧眼如炬，连此物都认得？”

楚天明淡淡地说道“多读书，自然就知道了。”

女道人漂亮的眼珠子转了转，灵慧又狡黠，像兔子，也像狐狸，“是吗？那我也要在文宗好好看看书了……不知道道友有什么书籍推荐呀？”

楚天明随手一指琴峰书阁，道“文宗书海无涯，你去了，便知道要看什么书了。”

女道人一看琴峰，笑道“琴峰，谁都去得，我便是算了吧。”

楚天明摇了摇头，“恩怨也好，误会也罢，都是祖上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只管去吧。”

女道人怔了怔，美目之中浮现起一些奇异的色彩，“我去得？”

“有何去不得？”楚天明说道，早已是看穿了一切。

女道人笑了，一笑风情万种，妩媚动人，“那就谢过道友了。”

她从不道谢，但今日却谢了楚天明，因为只有她知道，楚天明这简单的几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马夫。”楚天明淡淡地说道。

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了天空之中，马夫垂首而立，道“公子。”

“启程了。”

“是，公子。”

“这么快就走了？”莫阳掌门吃惊道。

楚天明淡淡地说道“该走了。”

未几，只听得“咴煜煜”一声，一驾马车踏着清云，驶出了文宗。

这一刻，文宗之中的所有弟子都看向了这驾马车，每一个弟子的眼中都充满了崇敬之色。

“我文宗，留不住他呀！”莫阳掌门唏嘘道。

女道人看了一眼莫阳掌门，说道“游龙岂会贪恋一泽之水？莫说文宗，整片天地，很快都拦不住他了……”

“姬前辈，晚辈一直好奇，这楚公子到底何许人也？”莫阳掌门问道。

女道人的唇角勾起了一丝浅浅的笑，她看着消失在了天边的马车，美目之中浮现起了初遇楚天明时的画面，“他啊……是个有缘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