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砚的心被提了起来：有人先他一步到了这里，杀了看守的人。

那么师兄呢？还在这里吗？现在安全吗？

行至尽头，洞中已暗得几乎不能视物，鼻端却萦绕着不祥的血腥气。心砚点火符的手都在哆嗦，祈祷师兄千万不要有事。

暖黄的火光亮起，视野中赫然出现一个白衣男子，背对着他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

心砚吓了一跳，在点燃火符之前，他都没察觉这里有人的气息。

迅速地扫视一圈，没看到沈灵渊的尸体，心中大石稍稍放下。

他对那白衣男子道：“是你杀了这些人？你可见到被关在这儿的那人？”

白衣男子一动不动，站成了一座凝结的冰雕。

心砚不知为何，有些怵得慌。这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冰冷气息，在一片死寂中，他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杀意。

这股杀意让他遍体生寒。

心砚期期艾艾地挪过去，想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从侧边缓缓靠近，他看到那人垂着头，静静地凝视着手中什么东西。

不知是不是火光跃动的缘故，那人好像全身都在细微地发着抖。他一手执着什么东西，另外一只手按着自己的眉心，仿佛是要压制住某种即将失控的情绪。

心砚屏住了呼吸，那种强烈的被压迫感无处不在，让他无法再靠近一步。时间可能过去很久，又可能是一瞬间，火符即将燃尽，最后霍然明亮了一瞬，像是一个濒死的人回光返照。

就在这突然的亮光中，心砚看到那人慢慢转过头，目光中红雾缭绕。

“啊！”

他短促地惊叫一声，跌在地上。随即反应过来那人竟是叶檀！

而他从未见过叶檀释放如此凛冽的杀意，一时竟没从背影认出来。

“叶……叶师兄，你、你怎么在这里？”心砚被那一眼看得心有余悸，说话声音仍是颤颤。

叶檀不答，目光重又落回手中事物。

心砚爬起来，又点了一张火符，这次走近去看，才看到叶檀手中握着的竟是一截铁钩，上边裹着一层快要干涸的血迹。

两边各有两个锁链垂落，地上倒着一个被吸干了灵力而死的千机门弟子。

他一下瞪大了双眼，感到一阵恶寒：“沈师兄……”

心砚本想说“沈师兄就曾被关在这里吗？”，却在看到叶檀表情的那一瞬住了口。

他见过叶檀很多种表情，冷漠的、孤傲的、愤怒的……却唯独没见他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仿佛已经被痛苦蚕食鲸吞，只剩下空荡荡的躯壳。

叶师兄，一定更难过吧。

心砚感觉再也呆不下去，他慢慢退出山洞，而后飞向千机门的大殿。

“宗主！”

话音一落，才看到剑宗众人面色十分严肃。中间站着清羽，还有他刚才见到的那个老头。

“竟会如此！”苍霄惊怒，吩咐道：“清羽，你照顾好纪前辈，其余人跟我来。”

心砚慌忙跟上去，拉着宗岚，小声问道：“师兄，发生了什么事？”

“你跑哪儿去了？这里很危险，不要乱跑。”宗岚皱眉，“你猜怎么着，这里居然是个魔窟！千机门每个弟子都在修魔道，带头的就是他们的门主姜回。我就说千机门那些人看着怪怪的。清羽带回来那老头，竟然是姜回的同门师兄弟，纪云逸尊者。姜回对外说他死在了二十多年前那场正魔大战中，实际上是把他囚禁起来了，就怕他把自己的秘密说出去！”

心砚已听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