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

“就是这样，”少女蛊惑的话语钻入了哈尔的意识深处，“对我展现你的全部，你的恐惧……你的所有情感。”

他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漆黑的宇宙，那里遍布着古老的星辰与空虚的气息。

在他失控地踏进这一领域时，脑内的理智全然消失了。

随之而来是眼前的画面转变：奥利弗的葬礼现场、约翰与盖的死亡、失去资格的绿灯戒、闪耀的恐惧之光……简直是一场精神污染的盛宴。

哈尔·乔丹这个人的真实情绪完全暴露在她的面前，她甚至能够支配他的情感。

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

不知是等量的、抑或是削弱后的、属于哈尔的情绪流向了名为LL的容器中，她体验到了堪称美味的爱憎大餐。这种感觉就像是至黑之夜时白灯状态下的灵魂相认。如今LL又再度找到了与哈尔·乔丹建立起情感连接的熟悉感。果然，不愧是存在之灵钦定的学习对象，就是那么的特别。

【略】

他在心里暗自咒骂着自己的失控，然后对她露出了奇怪的神情：“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接收了你的‘恐惧’。”少女毫不掩饰自己抱有特殊目的，坦诚地回答，“因为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让你成了现在样子。”

猜到不对劲的哈尔自暴自弃地埋进她的脖颈间，做了一次深呼吸：“所以你是来看笑话的。赛尼斯托军团什么时候增员了一名好奇宝宝。”

LL没有驳斥对方关于身份的猜想，毕竟她确实和黄灯相性良好，但有一点错误她很在意，必须对此进行纠正：“我怎么会看你的笑话。我想要理解你的故事、感受你的命运，无论你发生什么改变，变成了什么颜色，在我心目中，永远是珍贵的。”

哈尔说不出话。

因为对方正说了他梦寐以求的话语。

他别开了视线，刻意用一种调侃的语气拉开距离：“没想到赛尼斯托军团里居然有我的粉，嘿，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但少女没有笑。

像是气急了，她用力咬在哈尔的肩膀上，在上面落下了一个难以愈合的印痕：“你的假笑真的非常惹人讨厌！不想笑就不要笑！”

他吃痛地叫了出来，却换来少女更加剧烈的回应：“我想要看到哈尔·乔丹的笑容！任何让他悲伤的事情，哪怕只有一点点，我都想要把它们毁掉。我希望他永远、永远都能够每天开心，而不是这样……做一个他自己并不想成为的人。”

哈尔沉默地听完了这番话，而说这话的人不知不觉已经哭了出来。

LL知道自己是再次被对方的情感光谱填充了，自己连接了哈尔的情绪，感受到了他的痛苦和恐惧，正因为如此也激起了埋藏已久的连锁反应。属于另一种可能性的宇宙少女的记忆又一次感染了LL的心，深度的爱恋令她无法控制地做出了这些反应。

揭下伪装的哈尔不再保持着虚伪的笑容，因为这份笑容不只是在刺伤他自己，还刺伤了一直关心着他的少女。他擦拭着她的眼泪，像是认命了，变相默认自己的糟糕状态。

“你是一个傻瓜，粉上了一个更大的傻瓜。”

【略】

“这样的两个傻瓜、岂不是很相配？”

他贴在少女的额前，说出了今天最自然、最发自真心的一个笑话。

作为回应，她转哭为笑、也说了一个笑话：“还是同样的色光，是不是也很相配？”

哈尔嗤笑一声，低着头只笑不说话。

【喵喵喵】

哈尔·乔丹无法逃避自己的职责，即便他正在成为一个自己并不想成为的人。如果他抽身而出，他无法确保政权与这个世界会变得更糟糕还是更好。

但他恰恰忘了。

换作以前的自己，瞻前顾后、或者说更加中性一点的表达、思来想去并不是最伟大的绿灯侠的做事风格。不计后果，只想着向前冲，这才是大家所熟悉的那个‘高速列车’哈尔·乔丹。

美好的夜晚抚慰了他的心，但那不过是短暂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