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锦心便被众多士兵团团围住，火光从桥面一直延续到后花园小径，不知道的，还以为宫中正在举行大型的火把节。

“娘娘，还请和我们走一趟。”

锦心配合地跟在他们身后，被带去了沁园殿。

柳妃正欲与皇上歇息，安公公咚咚敲响了房门，将此事禀报给元珏。

元珏从床上坐起，柳妃揉了揉惺忪睡眼，慢慢勾起了唇角。

“带朕去正厅。”元珏板着脸，柳妃抓住了他的袖子：“臣妾给皇上宽衣。”

锦心在沁园殿正厅站了有一会儿，元珏才从内室冲了进来，一上来便握住了锦心的手：“星儿，他们说的可是真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锦心正欲开口，却被身边的人抢了先。

那人穿着大厚褐色鹿皮袄，额上绕着一圈黑色宽带，在脸侧随意打了个结，绳端一边短一边长，一直垂到脖子。他面部黝黑，上唇旁有一颗黑痣，痣上抽出几根凌乱的毛。

是个更夫打扮。

锦心一眼看上去便觉得不是个好人。

“皇上，”更夫跪下道：“小的是宫里打更的，名唤李四儿。”

“方才打更经过后花园，听见假山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小的靠近之后，清楚的听见是一男一女的说话声。很低，小的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br />

“当时小的很害怕，以为是刺客，就大喊了一声，结果绕过巨石后才发现是昭仪娘娘站在那儿。”

李四边说边悄悄抬眼观察元珏的神色，时不时又将眼光朝锦心的方向瞟去，见锦心目不转睛地瞪着他便又心虚地收回目光，转而投射到坐在前面椅子上看热闹的柳妃娘娘。

柳妃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便若无其事地绣起了荷包。

“你确定是一男一女的声音？”元珏蹲下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领，鹿毛被揪下一大半纷纷扬扬洒在了地上。

“是……是，小的没撒谎。”李四声音颤抖着，说话都开始结巴。

李四的脚揪离了地面，元珏看向锦心：“星儿，你在后花园做什么？”

“皇上，星儿睡不着。”锦心学聪明了许多，在李四说话时隐隐酝酿出一丝委屈的情绪，眼眶里的泪在打转：“皇上不在星儿身边，星儿整夜难眠。”

这话一出，柳妃手里的针倏地一拐穿透荷包刺破了自己的手指，手指冒出了豆大的血珠。

“柳妃娘娘……”韭儿担忧地喊了一声。

“嘘。”柳妃将食指放在嘴前，眯起眼睛摇了摇头。

韭儿会意，低下头匆匆退到了一边。

元珏揪住李四的手松弛了少许，锦心继续道：“所以星儿想出去走走，走着走着便到了后花园，从那里看月亮最圆，星星最亮。”

“星儿自始至终只有一人，李四听到的声音，应该是星儿在自言自语。”锦心缓缓走到门边，对着天上挂着的那颗朦胧的月，浅声吟唱：“天上月，遥望似一团银。夜久更阑风渐紧，与奴吹散月边云。”

她略去了最后一句：照见负心人。

锦心说完转过身：“就是这首诗。其他的，怕是他幻听了。又或者，”锦心别有深意地看着他：“他是故意受某人指使陷害于我。”

柳妃心头又是一紧，暗自瞪了一眼李四。

李四目光躲闪，支支吾吾辩解道：“没有啊，皇上，小的分明还看见了那男子的身影。他的身影身形很像……”

元珏又将他提高一寸：“你说什么？”

“像谁？！”

李四含糊不清：“皇上，小的喘……不过气……”元珏瞪着眼，一把将他惯到了地上，掐住他的脖子，又抬头看了一眼锦心，咬牙切齿道：“朕劝你别耍花样，否则让你死无全尸。”

李四蹬着双腿苦苦挣扎，从喉管里硬生生憋出了几个字：“楚将军……”

锦心右眼皮突突地跳了起来，她抿住了薄唇，只听元珏压抑着的嗓音：“楚筠？”

“是他，就是他。”李四咧嘴扯出了一丝笑，元珏拧紧了眉头，对身旁的安公公吩咐道：“派人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