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轩说戒了烟，成奏也就从善如流地收回，他本来就没有烟瘾，抽烟不过是在漫长时间里学会的消遣方式，跟迷漫认识后，成奏就鲜少再抽烟了。

“燕燕？”成奏拨弄手里的打火机，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你妹妹？她怎么了？”

“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洪轩叹了口气，“你信怪力乱神吗？”

“为什么这么说？”成奏仍旧在玩打火机。

“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我失踪妹妹的骸骨找到了，你应该听说了吧？”

“嗯。”

“在找到她尸骨的当夜，她到我梦里来了，跟我说了许多话，”洪轩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她说她原谅我了，要我从此以后生活在阳光之下，不要再搞那些龌龊事……我……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回头是岸即可。”成奏淡淡地开导了一句。

“我懂，”洪轩再度搓了眼睛，面色已不再像之前那样晦暗，“燕燕跟我聊得不多，她说她赶时间，还要去跟家里人一一告别，在临走的时候，她跟我提到了你，她让我告诉你，洋槐里43号，能找到你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成奏的心咯噔一跳，他不解地望向洪轩：“我一直在寻找的，是什么？”

洪轩老实摇头：“她猜到了你会这么问，要我带一句话——无以为报，以献气祭器换汝之所求。”

献气祭器！！

成奏自有意识以来第一次感到了巨大的震憾，这震撼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br />

器，容纳天下之气，他是有形，亦是无形，没有人能够接近器，即使是成奏这样来路不明并常年与怪力乱神为伍的人，也从来没有真正接触过器。

只有自愿献祭的气，在下定决心召唤之际才能见到器，这里的献祭不是消散，而是永永远远成为器的养料，永永远远忍受生生撕裂又重组之痛，永永远远意识清醒，记得一切，感受一切。

没错，永无停歇。

成奏怔怔地向后退了一步，他看着洪轩，胸中装满了愧疚：“她——还有说什么吗？”

“她让你好好对迷漫哥哥，否则你会后悔的。”洪轩脸上露出了宠溺的笑容，“真没想到，这么小就有当腐女的潜质呢。”

洪轩的开玩笑让紧张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成奏长长叹一口气，也不知是向谁做出了承诺：“我会照顾好迷漫的。”

“……”被工作人员调戏得再也坐不住的迷漫刚破门而出，就听到了成奏的这句话，他的脚步滞住了，脸红的不能更红，眼睛却是愈发的亮。

成奏被他看得心窝窝发颤，左躲右闪地避开了对方的视线：“你出来干什么？”

“那你出来干什么啊？”迷漫又露出了像只大猫咪一样的表情。

“无聊，抽根烟。”成奏把打火机放迷漫眼前晃了晃。

迷漫凑到更近的距离，皱着鼻子闻了闻：“骗人，没抽。”

“……”被揭穿了的成奏一脸无奈，偏偏迷漫还不依不挠地绕着他打圈圈，成奏一个恼羞成怒就把人揪了住开始挠痒痒，敏感怕痒的迷漫缩着脖子一边唉唉求饶一边伺机不怕死地去攻击成奏，结果两只手都被抓了住，整个人都被困在了成奏怀里。

“咔擦咔擦”，一片快门声传来，迷漫眼眶里还蕴着要掉不掉的眼泪泡儿，就那么懵懵懂懂地望向了镜头。

“啊——”一串来自工作人员的压抑的尖叫。

成奏率先撒了手，无所谓地走到一边理了理头发。

“小萍姐，现在不是直播吧？”迷漫狐疑地问。 br />

“不是，”节目统筹欣赏着自己的偷拍照片，淡定地回复，“但是可以作为花絮照用来发官博。”

“……”

迷漫生无可恋地垮下脸，不经意就跟已经退出人群的洪轩对上了视线，那人真诚地朝他微微鞠躬，倒是把迷漫搞得像个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

“他以后会飞得更高。”成奏望着洪轩离开的背影，轻轻说道。

“你们刚才聊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