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封妄贤又问，“算了，感觉你现在精神也不正常，我下回再来看你吧，拜拜。”

纪源又回到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虽然封妄贤没打算按照纪源的说法去随便吃个C类，但也在心中埋了颗好奇的种子。

能让纪源变成这个样子的人，一定有些不一样的地方。过去也没感觉李星允有多美特别，除了“在A类学校念书的C类”这个身份，可以随便欺负之外，封妄贤对他没有任何印象。

他的世界只有两类人，朋友和食物。

等哪天有空去找他玩一下吧。

李星允在宿舍里读书，并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或者说，被人盯上也无所谓，他自然有应对的方法。

王一今天回来的早，躺在上铺假装看小黄书，实际心思都在李星允那边。

他瞄一眼李星允，瞄一眼书，这样的小动作让李星允注意不到都很难。

他合上书，推了推眼镜，抬头看向装作若无其事的王一，“什么事？”

王一有些局促地翻着那本小黄书，翻来翻去也没找出什么花来，索性盘腿坐起，直接问道，“纪源下午没去上课，跟你有关系吧。”

“啊。”李星允没肯定也没否认，只是站起来拉上窗帘，屋子瞬间昏暗起来，“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王一有点激动，他从上铺窜下来，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之前的江北也好现在的纪源也好，那可是A啊！你怎么敢去招惹他们，就算再学校里他们弄不死你，等出了学校，你准备怎么办！”

李星允看着王一怒气冲冲的样子，轻笑一声，合上书本，戴上耳钉，“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在关心我吗。”

李星允有耳洞，是江北之前强行给他打的，还送他一对耳钉，银色的，有点闪。

王一哼了一声，视线不由自主地被那只耳钉吸引，一边看一边说，“鬼才关心你，我只是不想看同类被人像碾虫子一样碾死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李星允摘下眼镜，墨黑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他看着王一，无比专注，“我问你，当我在被人堵在厕所里，穿着女式制服，烟头按灭在大腿内侧，浑身是伤时，你怎么不这样跟我说？”

王一僵了一下，好像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那个李星允的口中说出来的。

李星允没把眼镜戴回去，仍然直视着王一，手不动声色地攀上王一的肩膀，“你想让我怎么做？像过去一样？还是像你一样？”他给王一展示自己的手，“但是现在的我做不到了，这双手掐过江北的脖子，也让纪源流过血……”

李星允笑意扩大，“那感觉真是好极了。”

王一仍然很在意那颗耳钉，李星允的话他都听了进去，并很奇异地在脑子里徘徊。沉默了一阵，李星允观察着他的表情，凑近一些，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没有拿下来，慢慢抚摸着王一，让他放松，让他接受自己的存在，李星允缓缓道，“你并不是在关心我，你是在嫉妒。”

“我……在嫉妒？”

“是的。”李星允声音越来越轻，像在给小孩子讲睡前故事，又温柔又舒缓，“你在嫉妒，你嫉妒我，我敢让自己摆脱这个身份，我敢去挑战A类的地位。你在嫉妒。”

王一盯着耳钉，困意上涌，像是处在将睡未睡的边缘，眼神有些迷茫，“我在嫉妒？”

“是的，你在嫉妒。”这几乎是耳语了，在混沌与混沌的交界，李星允又重复，“你在嫉妒。”

“我在嫉妒。”王一语气变了，这时他已经非常肯定了，是陈述句。

目的达成，李星允收回双手，击掌，王一一个激灵，揉了揉眼睛，清醒过来。

催眠结束。

“你最近没休息好吗？说着说着就要睡着了。”李星允戴回眼睛，拉开椅子坐下，把桌面上的那本黑色封皮的书放回抽屉，找出一本练习册开始做，“去睡吧，我们的事明天再说。”

王一疑惑地眨了眨眼，自己完全没有刚刚的记忆，是真的没休息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