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床上，身上沾满血迹的感觉还没消失，想是十一哥将他放回床上的，还未处理他的伤口就被主子罚去刑堂了。

奶噶呢！

失去意识之前，听到主子说，要让他也知道失去孩子的滋味。

那奶噶呢？

不会真的被主子？

撑着身体坐起来，急急地就要下床，可痛觉已经逐渐回归到身体上，腹部的疼痛尤为变本加厉，乔湛感受着亵裤中不同寻常的黏腻感和那处异样的疼痛。

不敢相信地慢慢脱下裤子，看到上面的血迹，乔湛几乎要晕厥过去。

为什么会有血？

只有生奶噶的时候，才在亵裤上看到过血迹。

为什么？

这血迹是为什么？

“只是不知道，这药对你的体质来说有没有作用。”

乔湛愣了一会，忽地抬手捂住眼睛，闷闷地笑出声来，那便是了。

是他的第二个孩儿。

他和主子的第二个孩儿啊。

笑得肚子都在痛，却还是停不下来。

很快，这笑就变成了低泣声，呜咽着像受了伤的小兽。

“对不起。”乔湛滑坐在地上，手指发抖着想要却不敢触碰腹部，不敢相信那里面本应该鲜活着的小生命就这样流失在他的身体中，他的奶噶也被主子带走不知死活，眼泪大滴大滴地掉落在地上，“对不起……”

已是十一月末的天气，凛冽的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乔湛用衣角兜住他趴在地上捡起的玉佩的碎片，和奶噶掉在地上的护身符，眼睛哭得疼痛不已，却还是扑簌簌地掉下泪来。

他从不爱哭，可这一年里，几乎要把他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

“……阿湛。”受了刑的沐十一悲痛地站在只穿着单薄里衣的乔湛身边，伸出手想要将他扶起来，可乔湛视若无睹，执意坐在地上拿着奶噶的一只小鞋子，嗓音沙哑，抬起头眼睛通红地看着他，“十一哥，你说奶噶的脚会不会冷啊，鞋子都掉了……”

“阿湛，起来吧，你身子不好，外面太冷了。”

“十一哥，你受了伤，你先回去……唔。”

沐十一强硬地将他抱起来走进屋里放在床上，点了睡穴，乔湛不甘心地闭上了疲倦的双眼。

沈慕坐在宋允的床边，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她苍白的脸颊，脑中挥之不去的却都是乔湛那绝望的目光。

“王爷……”熟睡的宋允感受到沈慕的气息，缓缓睁开眼睛，鼻息微弱，“您一直在这里么？”

“嗯，你好好休息，我陪着你。”

“乔侍卫如何处置了……”宋允微微睁大了眼睛，等沈慕的交代。

“他伤了我们的孩儿，自是让他付出同等的代价。”沈慕清清嗓子，不甚在意地开口。

“啊？”宋允挣扎着要坐起身子，“王爷把奶噶……”

按住宋允纤瘦的肩膀，沈慕点点头，“嗯。也算是给你一个交待，给我们死去的孩儿陪葬。”

骆舒云鬼鬼祟祟地来到骆府后院的客房，看了四处无人，这才推门走进去。

“手脚这么慢，”屋内光线昏暗，看不清那人的脸，但声线极为好听，低笑出声，“看来骆公子这七星海棠还是没受够啊。”

“不！”骆舒云扑倒在地上向前爬了几步，“我求求你，把解药给我吧，他和沈慕已经完了，沈慕已经彻底不信任他了！他现在就是一条丧家之犬，没了孩子，没了沈慕的信任，你可以轻易地把他带出来的。”

“孩子？”那人站起身走过来钳住骆舒云的肩头，“奶噶怎么了？”

“那孩子被沈慕杀了。”骆舒云恐惧地看着卫渊轻而易举就能掐死他的手掌，嘴唇止不住地哆嗦，“卫国主，我求您了，把解药给我吧，太痛了。”

卫渊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一切，“奶噶被那王八蛋杀了？”

“是啊！是啊！恭喜卫国主，马上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骆舒云笑得谄媚，跪直身体拽上卫渊的衣角，“你把解药给我吧，求求你把解药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