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并没有完全陷入昏迷，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他能感觉到身边突然爆发出极为暴戾的查克拉波动，还有打斗的声音，但查克拉与战斗都绕过了自己。

在这样的情景下，鸣人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那个查克拉是佐助吗？还是卡卡西老师？话说好不甘心啊，就不能让我好好的耍帅一回吗……还有那个戴面具的家伙，佐助能解决吗？」

他很想睁眼，可是却无能为力。有冰镜碎裂的声音传来，才激发了他一点动力。

「是佐助把那家伙打败了吗？」

鸣人努力地、努力地将仿佛坠了铅一般的眼皮撑开一条缝，往佐助的方向看去，可看到的却是一个近乎野兽的发狂的背影。

「那……是谁？」

恰在此时，佐助身前的白一直所戴的面具碎了，露出少年清秀的面庞。认出那张脸，鸣人瞳孔一缩，想要大声阻止，可最终出口的只是一声微弱无力的叹息，“等等……”

明明是连鸣人自己都有些听不清的话，却让已经到了白面前的拳头停了下来。炸起的头发缓缓归伏、查克拉慢慢收缩、眼睛也逐渐变回了湛蓝。佐助毫不犹豫地甩下面前的敌人，冲回了鸣人身边。

“好丑……哈……”这是鸣人看到佐助之后的第一句话。

佐助的瞳孔微微颤抖着，用力擦去眼角的泪水，咆哮道：“没死就别装死！知不知道有多吓人！”

“我说了，在找到哥哥之前，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本大爷可是很强的，别小看我了！”鸣人振奋了一下精神，大声道。

白远远地看着鸣人，“为什么阻止他？他现在的力量已经无法杀死我了。你们都会被我杀掉，没关系吗？”

他慢慢站起身，毫无表情地看着在佐助的搀扶下坐起的鸣人，“经常会有人误解，去同情应该打倒的敌人，放敌人一条生路。这种事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慈悲。你知道吗？没有梦想、不被任何人需要、只是单纯活着的痛苦。”

佐助不耐烦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再不斩先生来说，不需要弱小的忍者。”白微微笑了，“你们，夺去了我存在的理由。”

鸣人喊道：“为什么？为什么是那家伙？那不是拿坏人的钱、帮坏人做事的家伙吗？！你重要的人，就只有那个没眉毛的家伙吗？！”

“……很久以前，是有别的人的。”

那段白色的回忆，深埋在白的心底，现下却吐露于两个少年眼前。本该是贫穷却幸福的家庭，父亲却杀了母亲，还要杀了孩子，只因为……

血。

血继限界。

“在水之国，血继限界被认为是不祥之兆，拥有的人只能隐姓埋名，否则等待他的只有死亡。写轮眼也是血继限界，你也有过很痛苦的回忆吧。”

白的话让鸣人瞳孔一缩，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一轮血红的月亮忽然浮现在脑海。血迹、尖叫、尸体、刀光……还有，那个人的眼泪。恐惧与痛苦让鸣人无法停止颤抖，被强行压制的疲惫与虚弱开始加倍奉还。他的眼前一阵昏沉。

看到鸣人的表现，白似乎轻轻笑了一下，淡淡地道：“果然。没有过真正痛苦回忆的人，是没有办法让自己的高兴感染他人的。”

“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就这样被人们深深惧怕着。然后，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不，我不得不觉得自己是这样的。”

“在这个世界上，就好像我是完全不被需要的存在。”

佐助猛地一愣。

「这不是和我一样吗？」

再不斩的出现，对白来说像是救赎。即便是作为纯粹的工具，也是被切实需要的存在。

“我很高兴。”白弯了弯嘴角，“对不起，再不斩先生，我没能成为你需要的工具。”

他忽然迈步走向鸣人与佐助。佐助扶着鸣人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靠近的白。

“你是叫佐助君吧？请你，”白的眼神黯淡而空洞，“杀掉我吧。”

“……”佐助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