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还没等俞霁走到一楼，余施澄就追上来了，在她右侧并肩往楼下走。

“这是几？”余施澄似乎仍有些担心，伸出两根手指在俞霁面前晃了晃。

这个有点幼稚的行为逗得俞霁直乐，她扭头笑靥如花地对余施澄说：“是你。”然后抬手想把余施澄的手指收起来：“哈哈，我真的睡醒了，你别这样，有点二，说好的高冷人设呢？”

谁知刚碰上余施澄的指尖，两个人都像触电一样迅速缩回了手指。

“真没用啊，你现在可是27岁的老畜生了，什么大尺度的戏码没见过？只是碰一下手而已，怂什么啊？”俞霁忍不住在心里痛骂自己。

一路上两人无话。

就快走到地下室的时候，为了摆脱这微妙的气氛，俞霁率先打破了僵局，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摸了摸口袋掏出来一张纸币，对余施澄说：“对了，你叫我下来干什么呀？买零食吗？我好像只带了五块钱……”

“当然不是，午饭后刚给你买了几包，老周上课之前就塞你桌子里了，你该不会睡得太熟没感觉到吧？”

“嘿嘿，好像是没注意。”俞霁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发，“那你是要去抽烟吗？不对，你都是自己偷偷抽的，不会叫我，除非你也没睡醒。”

这下换余施澄被逗笑了，摇摇头，宠溺地看着俞霁说：“再猜猜？”

俞霁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眉头微皱，煞有介事地思考了半分钟，最后昂首挺胸地说：“猜不到。”然后还很骄傲地大力甩着两条胳膊往地下室走去。

余施澄紧跟其后，一不留神撞上了俞霁的胳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锤。

“啊！澄澄你没事儿吧？疼不疼？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俞霁赶紧收手，停下来紧张地看着余施澄那只被动挨打的左手。

“你睡一觉起来挺豪横啊？”余施澄戏谑地对俞霁说，“你那点玩泥巴的手劲能把我怎样？”然后甩甩手，示意她自己没事，不用担心。

“嘿嘿，没事就好。你才玩泥巴呢。谁让你不告诉我的。”俞霁仍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似乎一直以来每逢尴尬的时刻，她都会挠头发，像是形成了肌肉记忆。

余施澄笑了笑看着俞霁，仍是一丝一毫都没有透露：“走吧，等下你就知道了。下楼梯注意点儿。”

俞霁虽然被吊足了胃口，但也不敢再造次。地面与地下室之间的楼梯光线并不是很强，似乎是老板有意暗示同学们在通向光明之前，总要经历一段漆黑无援的黑暗。俞霁轻塌着步子，规规矩矩地往地下室走去。

忽然右手被人一把攥住。

身旁少年微热的左手紧紧地将俞霁的右手握了起来。

两串强有力的心跳声在分享着彼此的紧张。

噗通……噗通……

虽然有点猝不及防，但是俞霁此刻并不敢向余施澄看去，只是有些害羞地低着头，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静静地享受这一刻的悸动。

马上就到地下室了，余施澄终于有些舍不得地缓缓松开了左手，开始快步往柜台走去。

就在松开的刹那，俞霁才感受余施澄的左手掌已经略微出汗了。

俞霁仍然慢步走着，忍不住还想回味他的手温，回味上一刻偷偷摸摸的甜蜜。

“俞霁，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余施澄手里多了一个白色盒子，站在柜台旁边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轻唤俞霁。

看到那个白色盒子，俞霁暂时忘记了刚才单纯的小美好，脑子里回忆起关于这个白色盒子的一切。

那是余施澄送她的17岁生日礼物，一部白色音乐手机，和余施澄的是同款。

当时俞霁打开盒子的时候，一瞬间受到了又惊又喜，余施澄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但是当年的自己下一瞬就对余施澄说不需要，不喜欢，让余施澄不要浪费钱，自己没什么可以回报他的。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是她第一次对余施澄恶语相向，本来应该开开心心的生日却以不愉快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