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有偿是一个有恩必还的，更何况他成为首领的意义也是这样。

想当初，文然离开了妖界，前往了人界，很多妖族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胡有偿在这个时候腾空出世，用自己的实力战胜了一众妖族，让他们自觉成为了他的手下，也成为了一方霸主。

由于他这一方霸主不愿意与任何一个妖族联合，也就成为了其他妖族眼中的异类。

那些妖族不是没有想过联合起来要了他的性命，但是他的那些手下都是不要性命的，若是拼命的和他厮杀，恐怕也无法在他的身上捞到任何好处。

也就是这样，原本就要开启大战的妖界，又变得稳定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打打杀杀。

然而胡有偿也知道，这只不过是暂时的，只要矛盾还在，妖界总有一天会发生战乱。

还一直期待着文然能够早一天回来，早一天统治这个妖界，让那些心存恶念的妖类全部灭绝，如此一来，弱小的妖类就可以明目张胆的走在妖界的大街上，也不会再有妖不分青红皂白的来取他们的性命了。

文然听着胡有偿的描述，突然问了一句：“你想让我杀光什么样的妖类呢？”

胡有偿眼睛一亮，觉得十分有戏：“像牛妖那样张扬跋扈之妖，早就该杀了！大人就是仁慈，非要等到搜集到证据之后才敢将他杀死，殊不知只要爆发这样的一场战乱，他的性命就可以在战争中轻易被取走。”

文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真的觉得杀死牛妖的过程很简单吗？”

若真的简单，乔夕宁怎会虚弱到这种地步？

胡有偿说道：“对于这位姑娘来说，那个牛妖确实难以对付，但是对于大人来说，取那个牛妖的性命就如同吃饭一样简单。”

文然抿了抿唇，问了一句：“你觉得游琅如何？他是该杀的妖吗？”

胡有偿以为文然是在考验他呢，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该杀了。游琅本来就是怨魂所生，他体内的怨气很大，经常控制不住自己，拿身边的人出气，这样的妖在我们妖界也没用，说不定他某一日还会肆意伤害弱小之辈。”

文然：“你都说了，他在某一日可能会伤害弱小之辈，那他现在伤害了吗？”

胡有偿沉默了。

他看不惯任何性情残暴的妖族，想要让这些妖类全部灭亡，他并不在意这些妖类是否真的作恶多端，只要这世上留的都是温和之妖，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如此一来，他们蝴蝶一族就可以彻底地在妖界立足了。

文然淡淡的看着他，说道：“你可知，我如今回到妖界，也有部分原因是被游琅逼迫的，可即使这样，我也没有想过取她的性命，你可知为何？”

胡有偿没有打听过外界的世界，自然也不知道他和游琅之间的矛盾，他顺着文然的话问了一句：“为何？”

“因为，无论是杀人和杀妖，都必须要有一个正当的理由，若是随着自己的心意而杀，那这个世界会变成怎么样呢？你讨厌那些性情残暴之人，可我若是喜欢他们呢？若是我为了让他们在世界生活更加肆意昂扬，特意将那些弱小之人全部灭绝，你会怎样想？”

胡有偿咬了咬唇，他能怎么想？

“我之所以让阿惜去杀牛妖，是因为我已经掌握了牛妖作恶的证据，也亲眼见识过他的残暴，所以才没有怜惜他。可是游琅，他除了在某一个问题上执拗了点，并没有任何的缺点。你平时听到的那些传言，也只不过是因为某些妖不敢靠近他而散发出来的，他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杀一个妖没你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一旦自己的手上沾染了鲜血，要想洗干净，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胡有偿因为他的话语愣住了，久久跪在地上没有动弹。

最后他好像领悟了，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也不在乎自己的皮都破了。

文然见他拗过了这一个弯，也松了一口气，说道：“若是你真的想要追随我，只需要记住一件事就可以了，不可随意制造杀戮。”

胡有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