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信息的含义太过明了,明两已然不存在任何歧义。
吴潇知道了,之前自己在楼上大喊顾铭的名字时,顾铭有听见,但他仍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或者,在他心里一直悬着一个倒数计时的挂钟时间每过一秒,他和吴潇的关系便疏远一分。
而吴爸推门回家那一刻,就是倒数指针归零爆破的时间点,纵使吴潇竭尽全力嘶吼,却也再难挽回昔日的少年挚友。
吴潇的心被某样尖锐物刺伤了,难以形容的疼痛不断从心口溢出,使他颤抖,使他颓然。他知道了,从今以后,自己与那个似曾交心的少年划清了界限,不会再并肩闲聊,不会再极速飙车,更不会再同坐一堂举杯欢饮。
他抬眼,空洞目光扫过碌碌而过的人流,心里多出一片空缺。或者,他的心里本没有空缺,因为缺失顾铭的那一页早已被徐蔚填满。可是,心房住客的替换间,那一颗原本有力跳动的心,会否因跳动频率的转变而忽感不适呢?
有人忠孝两难,也有人情义两难,甚至日日敲钟诵经的世外老僧,也在夜深人静时,怅然呢喃“安能不负如来不负卿”。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越是真挚的情感,越经不住外力的打击。
吴潇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吴爸已经做好饭和徐蔚相对坐着,两人都没举筷,脸色凝重,一言不发,大概是在等吴潇。
“顾铭呢?”
问话的是吴爸,他的脸依旧如刀刻般严肃,令人不敢直视。
吴潇把头埋低,盯着不断泛出烟气的菜碗发呆。
徐蔚便:“你是不是没追上他?”她这时的语气已没有之前那么强硬,反而温柔了许多,大概是把之前的误会放下了。
吴潇盯着她,两齿咬紧,沉默的眸子里满是悲伤。很久很久之后,他用几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蔚蔚,你放心好了,阿铭不会再来找我了。”
时间过的很快,日升月落间,到了月底,恰是元宵前后,也是全国各校开学的时段。
顾铭接到卿欢打来的电话,他的声线依旧童真如刚学会话的娃娃,清脆而响亮。他很激动,是无聊的假期终于要结束了,等到开学便能和顾铭一起玩了。
“县一中几号报名?”
顾铭心很烦,这段时间都是如此,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绵长思绪里,很难对其他事情产生兴趣,若非卿欢忽然打电话过来,他都差点忘了问开学日期的问题。
卿欢回答:“明报名,后开学典礼,之后就正常上课了。”
顾铭没多想,随口应一句“我知道了”,便挂羚话。
时间就是如此,往往在不经意间流逝了。仔细回想起来,顾铭很难想清楚这近半个月自己是怎么过的。
沉默中,顾铭翻身而起,把需要的东西全部收好,装行李箱里,再洗一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整个人一扫之前的阴翳之态,变得容光焕发。
既然明要报名,顾铭就不能继续低郁下去,临行前,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好,调整心情,安心上学才是正道。
这一,顾铭给爸爸打羚话,只简单地了一下自己要去县一中报到,便匆匆挂羚话。
顾铭觉得,这样的电话很省事,不仅那些没用的寒暄都免了,连一些自己想的话好像都没时间出来,倒真是节约时间了。
没多久,妈妈打电话过来了,她和爸爸不同,喜欢唠叨,大事事都要挨着一遍,挺磨饶。
但顾铭很耐心,一直听妈妈把话完,这才笑着回复:“妈,你放心好了,我都住校好几年了,知道该怎么学习、生活。”
电话另一头传来妈妈会心的笑声,半晌,她又道:“你打电话过来,你爸很高兴。很多事情他都放在心里,只是不善于言语表达罢了。”
顾铭道:“我知道了。”
挂羚话,顾铭盯着手机迟疑起来,心想着,自己还要读书的消息,都给关系不错的朋友们一下,打个招呼。
于是,他摸出手机,按自己心中的朋友梯队,给那些人一一打过去。
杨雷
第46章:李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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