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做什么自有她的考虑，身为王爷正妻，要管着府中诸多人员，自然是要赏罚分明，不可落一丝一毫心软来，更加叫王府的人蠢蠢欲动。你且你自己的，你毕竟不是王府里的人，许多事不是耳闻就能断定的。”

谢怀璧眼看着谢东炳打起王妃的主意，企图捆绑王妃在侧，让谢怀璧不敢舍了他一个，不由开口替自己女儿辩解着。

“也不能这么，兄妹手足情深，凡事多虑了一些，也是有的。”皇上不欲让谢怀璧再插话节外生枝，淡淡了一句。

谢怀璧眼见皇上存了心要将谢家都带上，心中更加气愤起来，只是当着这么多饶面，他再什么倒显得不甚恭敬，做贼心虚起来，因此只能按住自己心头的万千思绪，低低道了声：“是。”

“你继续。”见谢怀璧不再话了，皇上对谢东炳挥了挥手。

“是，皇上。臣这些在京中听了些风言风语，直道慧妃行为不端，在庄子上自暴自弃做起暗门生意来，王府的一位美人也落到了庄子上，慧妃更是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拉上她入了伙，二人在庄子上每日抛头露面，甚至到京城门口拉起了客人......”

谢东炳着着，似是因事情极其污秽，他实在不忍再下去。

宴席上一片死寂，似是都在静静等着谢东炳下文。

他们也确实是在等着谢东炳下文，只是原因跟谢东炳想得不一样，他们想得是：这人为了置慧妃于死地，到底还能出什么恶心的话来？

谢东炳不明就里，对自己制造的气氛很是满意。

他以为，旁人都被他的话所震惊到了。

皇家之人里出了这么个人物，可不是大的丑闻。

过了片刻，谢东炳吞了几番口水，才眼噙着泪花似是痛定思痛般继续下去：“起先在下也不相信，还特意去庄子上打探。这才知道，这事早已经是庄子上公开的秘密。庄子上的佃户，王妃遣慧妃去庄子上时没有安排住处，更是不让带银钱，不给安排住处，吩咐庄头对其四处驱赶......在下那时才知道，原是慧妃走投无路，因此才入了歧途。在下不忍昔日友人如此堕落，更加怕王妃娘娘因管教不严而被治罪，因此想趁着事态没有更加严重的时候去劝阻......可谁知......谁知......谁知竟然撞上了慧妃与王美人......”

谢东炳越越痛心疾首，到后头竟然泣不成声起来。

若不是凌霄霄如今好端端跪在这里，有平昌王和禁军亲眼得见慧妃并没有做过这件事，在场之人恐怕都会被谢东炳迷惑了。

“呜呜呜......若是在下早到一步......”谢东炳哭得十分真切，像是真的在自责一般。

见谢东炳演的起劲，皇上也不打断，只是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哭。

谢怀璧一张老脸简直不知道往哪搁，王妃更是怒目等着谢东炳，心里直骂他蠢不自知。

凌霄霄只是笔直地跪着，面色冷淡地听着谢东炳在那里胡言乱语。

跳梁丑般的谢东炳满脸是泪，透过泪光看见众人还是低着头不话，以为他们或震怒或惊讶，还在消化这件事，因此也没多想，只是慢慢止住了泪水，继续下去。

“在下又是难过又是愤懑，到了宅子附近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因此就在旁边踟蹰等着。可许是惊动了慧妃找来的守备，将在下绳捆索绑就捉了来，在下本以为命不久矣了，不知怎么就到了御前，想是皇上明察秋毫，及时将在下救了下来。谢皇上隆恩！也请皇上治在下隐瞒之罪！”

谢东炳终于完了自己要的话，吸了吸鼻涕，深深拜了下去。

众人还是没有话，连皇上也没出声。

谢东炳深深叩在地上，心里虽然很是纳闷，可皇上不叫起身，他也不敢起身。

“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

过了许久，久到谢东炳叩在地上，血气都涌上了头，皇上方才开口。

这是何意？

谢东炳额头着地，看不见皇上这话是对谁的。

用不着他在多猜想，谢怀璧诚惶诚恐的声音就响在了前头：“皇上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