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我就向嬴政请示了要去前线打仗。

嬴政好像并不意外，大概很多事在他眼里都是云淡风轻的，也或者是他很少表达自己的惊讶。

他只淡淡地问我：“你可晓得战场是什么样的？”

我坦然地摇头：“正是因为不晓得，所以才要去看看。”

嬴政看了我会儿，视线遥遥落在我身后不知哪处，像是十分遗憾，叹道：“寡人终究留不住你。”

“王上此言差矣。”我向他保证，“我总还是站在王上这一边的。”

他摆了摆手：“罢了，你知道寡人是什么意思，也不用在此安慰寡人。按你想做的做吧，寡人不会拦你的。”

我俯身一拜：“谢王上。”

于是，半个月之后，我出现在了桓齮军中。

此番桓齮授命攻赵，整军三十万，浩浩荡荡。

赵国先前因和燕国一战，遭了秦国趁火打劫，攻占安阳之后，秦军顺势再进，已经到了距赵都邯郸只剩一条漳水和少数城邑的地步。

然在此处，秦军遭到二十万赵军极力阻拦，一时无法前行。

“听说赵舞冠绝天下，还真想看看赵国女子跳舞呢。”

“害就你，算了吧。”

“我听说赵国最有名的舞姬雪女，如今在燕国的妃雪阁，那些贵人们可是一掷千金地要看她跳舞。”

听士兵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说话，我不由凑了过去：“真的吗？”

那几人吓了一跳：“副副副副将军！”

看着他们几人明显被吓到的样子，我眨了眨眼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干嘛，我又不吃人。哎我说，那个什么雪女，长得好看吗？”

“说是天人之姿，超凡脱俗。”

我瞬间睁大了眼睛，兴奋地搓起了手手：“真的吗，真有那么好看？”

那士兵将我上下打量了两眼，迟疑着问我：“副，副将军，您这样激动做什么？”

我一愣，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像个登徒浪子，连忙收了刚才那一副表情，咳嗽两声以示自己是个正经人，才道：“这个，我……好奇嘛，好奇。”

军中是有些无聊，打仗训练吃饭睡觉，每日累得沾上枕头就闭眼，鸡还没叫就要起了。一个月下来我的黑眼圈已然变得硕大，真是日渐苍老。

何况军中那些男人都是直男，也就聊点姑娘之类的事情——当然多半是聊自己家乡的姑娘，我也插不上嘴，好不容易今天听他们聊起雪女，我这才兴致盎然。

然而听了一会儿也觉得无趣了，大家都是没见过雪女的，再怎么说也都是想象，说不出个正经来。

于是我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准备回营睡觉了。

“副将军，将军找你。”

这才刚回营桓齮又找，我极不情愿地打了个呵欠，抹掉眼角的泪花，就道：“马上来。”

桓齮帐中烛光熠熠，一张行军地图挂在他座位后面，此时他正在细细查看。见我来了，他就道：“你来看，先前我军被赵二十万军阻在漳水河畔长达数月，如今我军整合，足有三十万，在人数上已占优势，接下来便是如何攻破赵军。小白，你觉得如何呢？”

我心说桓齮心里肯定已有策略，现下不过是想听听我的意见。于是我盯着那张地图看了一会儿，就道：“末将以为，正面渡河并不可取，我军可采用迂回战术，由下游渡河至赵军侧后，先攻平阳。此地赵军部署较弱，我们先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桓齮盯着我。

我一顿，立刻摆出谦虚的姿态向他一行礼：“末将愚见，还请将军定夺。”

“哈，小白，你过谦了。”桓齮用力拍了拍我肩膀，“与本将军所想一致，难怪王上将你派到我身边，真是年轻有为。”

我差点被他拍垮，抖了两抖才站稳，面色有点尴尬：“将军谬赞了，末将初初到战场上，还需将军多做提点。”

桓齮哈哈笑着又拍了拍我的肩，似乎比方才更加用力了。

这些我没站稳，整个左边垮了下去。

桓齮很是好奇：“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