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可是，郡主，您不是……”

陡然被姚盼盼反驳，陈柏莲不由磕巴起来，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

之前晨钰郡主那副架势、不就是要过来和七殿下“玩”的意思吗？考虑到晨钰郡主可能对刚刚自己的举动不满、为了弥补过失，她连那些难伺候的富家小姐们喊上了。

可浩浩荡荡到了这里、眼看着这位抽出了鞭子就要动手，结果却大肆救了他不说，还当众肯定那是她的“伴读”？

“……！”

许是陈柏莲的眼神过于惊愕，姚盼盼心头一跳，方才关于蔡雅柔的对话闪过脑海，电光火石间，她迅速补充道：

“当然，这只是你外人面前的身份而已，在本郡主这里，你可什么都不是。”

林璟渊对上她倨傲的视线，少女将下巴高高抬起、嘴角上扬，言语傲慢，连头顶的一缕不羁翘起的发丝都仿佛摆足了不屑一顾的姿态，浑身上下写着满满的轻蔑。

“……”

然而，明明是和往常一样最讨厌的嚣张嘴脸，他却诡异地感觉不到什么愤怒。

恰恰相反，面对这样宣示主导权的羞辱，他竟匪夷所思地琢磨出几分虚张声势的意味。

可想起以前晨钰郡主和林元义几人狼狈为奸的样子，林璟渊心里摇了摇头。

见鬼，他脑子坏掉了吗？怎么会觉得晨钰郡主会是在拐弯抹角维护他？

“郡主，嘿嘿，我们都明白您意思了，既然如此，本、我也就不多做干涉了。”

虽然姚盼盼的转折有些突兀，但在林元义眼里却是肯定他心中猜测的最好证明——如果是真的把那家伙放心上，何必又在众目睽睽下突然改口？

像他和陈柏莲这样跟随晨钰郡主多年、对她暴戾性格再了解不过的人来说，一眼就能看出这样前后矛盾的举动绝对是某些暗示，要是真就信了表面一套，对林璟渊温和相待那才会惹郡主发怒呢。

想到这里，林元义不由为自己的聪明睿智感到得意，为了进一步的确定，他在表达完“忠心”后尝试着向林璟渊搭话道：

“七弟方才被吓着了吧？都怪我这个做兄长的没有管教好四弟，让你受惊了。”

他有意表现出亲和友善的样子，奈何习惯了谄笑和暴虐的脸冷不丁要做出截然相反的表情、属实有些为难，因此虽然林元义想象中的自己是春风化雨般的柔和，可落在众人眼中却是相当的狰狞扭曲，肥腻的赘肉随着勾起的嘴角一抖一抖，有种屠夫恶煞般的恐怖。

林元义这副模样看得林璟渊心里直犯恶心，他下意识后退一步，警惕道：

“不必，三殿下还有何要紧事？没有的话林某要回去了。”

姚盼盼看男主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一看这孩子就是被对方吓到了，心中不由滑过一丝心疼，她暗暗地想，啧，林元义这是换了个方向恐吓男主？

确实，这副皮笑肉不笑的鬼畜模样的确比先前跳梁小丑般的故作狂妄可怕多了，瞧着他现在扭曲的“温柔”表情，连她都有些不寒而栗。

不过，现在也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回去？林璟渊，这话说得有点早吧，本郡主不惜大老远赶过来找你、不好好陪本郡主玩玩就想走，这好像有点不太说得过去？还是说……你觉得本郡主是特意来救你的不成？”

姚盼盼玩味地把玩着手中的梅花鞭，视线在他沾满墨汁的脸和衣服上一一扫过，咧开一个恶意的弧度。

她刻意加重了“救你”两个字，再配合戏谑讽刺的口吻，试图把先前本能反应带来的违和感压下去，而林璟渊的反应也体现出她的努力是有效的，只见这番话一出口，林璟渊就情不自禁捏紧了拳头，垂下了头表情晦涩。

姚盼盼偷偷心想，男主这又是握拳又是低头的，表情那么失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对自己有点什么呢。

这点“讽刺”和以前晨钰郡主对他涉及人格的羞辱比起来，简直是不痛不痒、宛如小孩子间的玩笑话，更何况姚盼盼深知男主根本不会对自己这种敌人报以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