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若抬眼看着眼前的女子，依然神色冷漠：“你要杀我为你的无忌哥哥报仇，就快动手吧，等我改变了主意，你便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为他报仇？哈哈哈哈……”赵敏的笑声在暮色中听起来格外凄厉，“荼姚，今天就是你神魂永堕无间的好日子！”

荼姚？

周芷若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感到熟悉又陌生，头突然痛了起来，像被斧劈，像被针扎，好像有什么，即将在她体内苏醒……

她看到赵敏摆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嘴唇微动。

半空中突然生出一道锋利的冰凌，向她的心口疾射而来！

周芷若闭上了眼睛。

也罢，那么就这样死去，向张真人和无忌哥哥赔罪吧。

奇怪地，她丝毫没有感到痛楚。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一圈巨大的湛蓝色光晕包裹着，冰凌在她身前咫尺间跌落。

“不可能！它怎么会在你身上！你竟然有他的……他的……”

赵敏原本艳丽的脸因愤恨而变得扭曲了起来，她咬牙切齿，不断发出冰凌，却是无济于事，所有像刀锋一样的寒冰，都被周芷若身前的光晕挡在外面，根本无法近那个人的身。

赵敏从地上拾起那把刚刚伤了张无忌的长剑，挥剑向周芷若刺去。

“铛”的一声，长剑落地。

白衣少年从天而降，长袖一振，打落了那柄宝剑。

“润玉？”周芷若不敢相信地叫出了这个名字。

那少年转过头来，向她微微一笑，依然如那夜的温文尔雅。

她脸上那数道细长的血痕刺伤了他的眼，润玉涩声道：“对不起，是我来迟了。”

赵敏冷笑着看向少年：“想不到，周掌门这么快就琵琶别抱，另结新欢了！”

“尸气……”天人对不洁之气最为敏感，润玉转身看着赵敏，眉头微皱，“你是何人，竟能驱令那蒙古女子的尸体？”

“赵敏”不答，她的脸上浮现出奇诡的笑容，竟不似活人：“死劫不可解，除非有人代死，万安寺灭绝替她死了，濠州那次你帮了她，那死的只能是要害她的赵敏了……现在这一劫，张无忌已经是个废人，那么你是不是要替她去死呢？”

师父是替自己而死的？周芷若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不会的……师父……”

“赵敏”的声音越发飘渺，像是从遥远的异域传来：“周芷若，你害死了那么多人，当真问心无愧吗？”

若是我问心有愧呢……

周芷若想到了那夜她和张无忌的对答，心如刀割。

是啊，若是我问心有愧，那余生可会安然？

她举起手掌，运起毕生功力，径自向自己的天灵盖拍去。

润玉见她神色有异，竟要自裁，知她心智被迷，忙捉住她的手，喊道：“芷若！那些人的死不关你事！”

周芷若被这一声呼喊唤回了神志，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被“赵敏”言语所惑，心中恨极：“妖女！”

“赵敏”大怒：“润玉，你当真要回护这个恶妇吗？即便，她屠了你的母族？”

少年神色大变：“你，你……”

突然，“赵敏”的身子直直跌落，少年错愕间，空中又一道冰凌向他打来。

润玉轻松打落了冰凌，不想在黑暗的另一处，一团烈焰袭来，眼看便要击中他的灵台所在。

润玉感到一团温暖的花火落入了他那千年寒冰一般的怀里。

像那夜的洞庭月下。

周芷若扑在他身上，用自己单薄的身体为他挡住了灵火珠的袭击。

凡人之躯根本挡不住这天帝法宝的一击，即便她有人鱼泪相护。

她的身体瞬间燃起了灵火。

眼见得手，一红一青两道光迅速没入了湖底。

“芷若！”撕心裂肺的一声呼唤，惊起湖畔鸥鹭，绕林而飞。

化出真身的应龙召唤起巨大水灵，却无论如何也扑不灭这灵火。

眼看她的衣裙，她的躯体，她的神魂都要被这火吞噬了。

少年的眼里噙着泪，他又一次抓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