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莽莽,似美人螺黛;山路盘盘,如灵蛇蜿蜒。前路忽断,一峰突起,直矗云霄。
“这便是蛇山了。”月下仙人道,“此处灵压极强,法术难以施展,是以还需徒步登顶。”
“是了,如此方显诚心。”润玉点点头,按下心中的焦灼,向前行去。
“且慢!”头顶上突然飘过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叔侄二人抬头望去,却见不远处一个少年站在一块山岩之上,正向他们招手。
“奇怪,这蛇山何时有外人来了?”月下仙人大声道,“兀那小子,你是何人?”
“这话原该我问你才是。”少年纵身一跃,翩然落下,笑吟吟走了过来。
只见他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年纪,一身灰色道袍,头戴葛巾,长身玉立,形容颇为俊俏,狭长的凤眼中却透着一丝玩世不恭的意味,围着润玉二人转了几转,上下打量着,“啧啧”了几声。
月下仙人老大不耐烦:“小子,你作什么?别碍着老夫的路!”
“我没有责怪你们擅闯蛇山,你们却怪起我来了?”少年笑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不给钱,休想入内!”
“你!”月下仙人忍下一口气,嘟囔着“不与小毛孩子一般见识”,问道,“你是何人,老夫从未见过你,什么这山是你的,明明是我大哥的!”
“哦,你大哥是谁?”
“我大哥……”月下仙人警惕道,“你先说你是谁?这蛇山的主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师父便是蛇山之主廉晁。”少年说道,“我可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弟弟了。”
“老夫也没听说过他有徒弟!”月下仙人恼道,“你这小娃娃,休想蒙骗老夫!”
“小娃娃叫谁呢?”
“小娃娃叫你!”
“哈哈哈哈,是啊,你本来就是小娃娃,自称什么老夫。”少年口头上讨了便宜,笑得更开心了。
“你!”月下仙人怒从心中起,想要发作,又自顾身份,觉得以大欺小很是不妥,登时陷入两难。
一直沉默在旁的润玉开了口:“在下润玉,这位是家叔月下仙人。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我等有心拜山,还请指引。”
“这才是知礼的人。”少年夸赞了一句,作礼道,“不敢当,在下元昭,这厢有礼了。只是师父命令我看守此间,不许人轻易进来,你们突然造访,还说是什么亲戚,无凭无据的,我可不能随便通融。”
“你!你这小——”月下仙人气极,立刻便要动手。
“小什么?”少年依旧不饶人。
“叔父息怒。”润玉止了月下仙人的话,转向元昭道,“请问若入此山,须得如何,盼望阁下解惑。”
“这才是求人的态度,那个小娃娃,多学着点!”少年笑嘻嘻地说,“蛇山路狭,我一次只能带一个人上去,你们两个,谁要来?”
“自然是在下。”润玉拱手为礼,“这便请阁下带路吧。叔父,劳烦您在此等候,侄儿去去就来。”
“难道不能让他通传一声,然后咱们一起上去吗?”月下仙人急道,“这蛇山险阻重重,你一个人怎么得了?”
“或许这就是伯父指名要见我的目的。我须独身拜会,以见诚意。”润玉安慰道,“叔父勿忧,侄儿有元昭师兄相伴,必然无恙,您且在山脚下赏玩风景,侄儿先去了,告辞。”
“哎,龙娃,龙娃——”
月下仙人喊时,那二人衣衫飘动,行路甚疾,人已经去得远了。
“此处山涧溪水甚是清澈,甘美之极。”行至半山,元昭蹲下,用手掬了一捧清水入喉,神情极是惬意,转头道,“你不来尝尝吗?”
“在下一心救人,无心旁骛。请阁下指点,这第一关,润玉该如何行止?”
“你还真是心急,不知你要救的是谁?我来猜猜,定然是哪家的美貌小娘子,被你看上了,不料对方却不同意,给你出了个难题,又或者是宁可死也不肯嫁,所以要劳动你来找家里的长辈说项?”
“……”
第84章 (八十二)灵蛇在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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