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孟德川又将雪墨，带往兴龍殿，这一回一路上，孟德川倒是三缄其口不曾与雪墨言语半句。

二人，入了兴龍殿后，殿中竟只有一名侍卫，不见稷皇身影，那侍卫见孟德川来了，上前见了一礼后道：“孟公公，陛下在内等着，您和云大夫，请快些入内。”

“好，你且在这守着，倘若再有人踏入这兴龍殿，杀无赦。”

“是”那侍卫恭敬的应了一声。

一开始时雪墨并不注意这名侍卫，但这侍卫开口说话后，就引起了雪墨的注意，这侍卫看上去不过而立之年，按理说，这说话的声音应是清朗如云才是，可他说起话来却死气沉沉的，而他的人看上去更为瘆人，倒不是他的样貌生的丑陋，而是他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丝毫生气，像极了话本中描述的那地府里毫无感情的孤魂野鬼。 br />

雪墨盯着那侍卫看了一会，便知道那侍卫的异样，并未无缘无故，而是被人下了一味奇毒。

这味奇毒，并不会让人即刻身死，但常常会让人生不如死，这种毒，若服下便会被控制心魂，失其心智，形同行尸走肉，只知听命于人，丧失自身，会忘却属于自己的记忆，成为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傀儡。

但这味毒，最毒之处，并非在此，而是在于，这种毒，只要服用下去第一次，往后只能每隔十天再服用一次，若有一次没及时服用下，整个人开始发红疹，待红疹蔓延全身后，便像是有蛇虫鼠蚁爬进骨髓里，啃咬着身体里的骨头，虽是蚀骨之痛，但不会立刻死去，只会每日无休止的痛着，一日一日的衰弱下去直至油尽灯枯而亡。

雪墨还记得她幼时在《毒志》一书中，看到关于此毒的描述时，还跟外祖感叹过，此毒有违天和，简直比千刀万剐还要残忍百倍，中了此毒怕是要比被凌迟还要痛苦千倍。

此时不知为何，雪墨瞬间陷入了回忆，当年自己痴痴的话语，萦绕在耳畔“外祖，此毒如此违天和，应当不会有人丧心病狂到拿来用吧？”

回忆起来雪墨觉得当年自己这一问，好生天真，但外祖当时回答自己的话，她到现在依然时刻不忘。

“雪墨，你记住，这用毒之人最是狠毒无比，此类人不可以，用常人之心揣测之，你要用心学好这解毒之法，因为这解毒之法不仅能救人性命，更多时候，是能将人从无尽的痛苦与折磨中拉出，使其从万劫不复中摆脱出来。”

孟德川见雪墨不走了，站着盯着那侍卫看了好一会，神色游离，便问道；“云大夫你这是怎么了？盯着人看？”

被孟德川这一问，雪墨回了神，反问道：“人？他如今也能算做是人么？”

孟德川被雪墨这么问，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答之，遂反问道：“云大夫，可是动了恻隐之心了。”

“孟公公说呢？”

“云大夫，你即看出来了，咱家也不瞒你，陛下需要一个能誓死效忠，永不背叛的死士，他便是最好的人选。”

“就因为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便导致他现在活成了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若不是因为这个理由，他现在早就成鬼了，哪里还能活，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终究比死了强。”

“云大夫你身为医者，见惯了这世间的生离与死别，怎会不知，有时候活下去也是一件不易的事，你心善是不假，但这众生皆苦，你又能救得了多少个？”

听了孟德川这话，雪墨只觉一股苍凉之感油然而生，是啊！这人世间不乏命若草芥，身如浮萍之人，这些人往往为了求一条活路，就耗费自己一生的心力。

“救人不论多与少，只要是遇上了，能救一人便是一人，我力虽微，但也需尽力而为，不为别的，此乃是医家本分。”

“云大夫之大义，如咱家这般的人，是理解不来的，莫多言了，陛下还等着呢。”

此语言罢，孟德川便领着雪墨来到后殿，一架极其华丽的金鸾屏风前，孟德川轻轻推开屏风，屏风后并非什么暗室而是库房，这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