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行千里，父母必忧，就是不言，见了你爹娘也是心疼的。”

“说起来，该是我心疼爹娘才是，大哥可知爹今日早朝后，又到佑盛殿中苦谏陛下，一连跪好几个时辰？”

“岂余身之殚殃兮恐皇舆之败绩。这一月以来多有如此，任是谁劝，爹依旧雷打不动。”

纳兰止戈此语，又引起雪墨之思，心下更加坚定纳兰世安适才之言，意有所指。

半晌后，雪墨回神缓缓对纳兰止戈言道：“大哥，随我入里屋，小妹有要事相寻。”

纳兰止戈见雪墨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便知她想问的十有八九的君国之事，便随即应下。

兄妹二人入了里屋，满室静谧，只闻二人落坐之声，雪墨顺手为兄斟茶奉上，纳兰止戈接过清茶，品了一口后徐徐道：“玉尘，想问朝事！”

“正是！”

雪墨为自己也斟下一杯茶，但只放于案上，并无即刻饮下，而是先询问道：“大哥即知，小妹便直言不讳了，先帝临崩时将何托付于爹，大哥可尽知？” br />

“玉尘不知？先帝临崩时效仿蜀汉昭烈皇帝白帝城托孤！”纳兰止戈此语虽为询问，但其言甚是肯定。

“其子不成气候，先帝托孤乃必然之举，小妹是想知先帝除了托孤外可还有其他遗命”

“玉尘以为先帝除了托孤外，还能有什么？据我所知必无其他，若是有也多半是朝政之事。”

“如此说来倒是我多思多虑了！”听过此语雪墨稍稍安心了些，执起案上茶杯，一饮而尽，欲借杯中清茶压下心中不安。

纳兰止戈见雪墨神色不定，故追问道：“何故多思虑？”

“今日我与爹言起先帝，爹言中似乎有难言之隐，故而想问一问大哥可知其故！”

“难言之隐！”

纳兰止戈努力压抑眼底汹涌的情绪低喃道：“先帝之才十倍于蜀汉昭烈皇帝，可其子却不如蜀汉后主刘禅，如今纵然是诸葛孔明在世，怕也难以拨乱反正，更何况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圣上任人唯亲，亲小人，远贤臣，如今朝上忠良之臣的谏语，十句之中陛下也不见得能听进去一句，反倒是那些巧言媚主的佞臣之语，陛下则听之，信之，任之。”

“唉！”雪墨轻叹回道：“任人唯亲不唯贤，亲小人远贤臣，此乃国倾颓之相也。”

“现今朝堂之上，多有奴颜婢膝之臣秉政，陛下虽登基不久，殿陛之间已然显现乱向，朝政不清，朝臣不明，百姓不安，爹受先帝之托，如今眼见，祸乱将起，独木难支，其难言之隐？多半是深觉有负先帝！”纳兰止戈冷声诉道。

闻言雪墨嘴角挑起一抹嘲讽之度：“君臣君臣，自古国不可无君，朝不可无臣，这二者相依而存，这负与不负非臣一人可定之，如今朝上诸新臣多为何人物？”

“多数为东宫旧人，少数则为外戚。”

“东宫旧人或多或少有几分从龙之功，主即登基他们得以入朝为官封妻荫子倒也是常理，只是这外戚是何缘故，当今天子年过弱冠，并非少主，且生母早亡，嫡母静居，何来外戚？”雪墨沉声问道。

“虽无母后临朝称制，可后宫却有佳丽三千，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眼下朝中以胡贵妃三位兄长其势最盛，这胡贵妃出身虽不高却以色见珍，其貌虽不如延年妹，亦是当朝绝色人，陛下还是太子时便对此女一见倾心，不顾先帝反对，言官弹劾，执意将此女纳为入东宫封与侧妃之位。”纳兰止戈轻声言道。

雪墨不屑道：“所谓一见倾心，不过为色所迷罢了，陛下重色自然思倾国，面对一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的女子如能不倾心，单见旧时与此女同为侧妃，且出身尚佳的尤氏女，在陛下登基后只得了妃位，而这位出身不佳的胡氏女却得了贵妃之位，便知此女不简单，只是她身处后宫，手如何伸的这般长？” br />

“后妃如何能染指朝政，不过恃宠而骄，三千宠爱在一身，姊妹弟兄自然是皆列土。”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