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东西，楚笑就把安桐拉去睡觉了，足足唱够了九九八十一遍跑调的摇篮曲，她才把安桐哄睡觉，但更大可能应该是安桐听得实在难受，实在是不想再继续被摧残，所以强迫自己睡着了。

楚笑笨手笨脚的给她把被子盖上，又从卧室里钻了出来。

从楼上下来，她看见陈啸正站在阳台上吹风，想了想，特地放轻脚步走了过去，结果开阳台门的时候动静太大，被陈啸给发现了。

“打扰到你了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黑了，楚笑说话的声音有点小，显得比白天的时候温柔多了。

“没有。”陈啸把手机揣进衣兜里：“她睡了？”

“嗯。”

陈啸虽然换了身衣服，但还是黑的，站在阳台上，融进夜空里，像两个正在接头的特工。

“都一点多了，你不打算休息？”陈啸把视线从楚笑身上收回来，他发现这个女孩除了脾气和脑回路有点怪之外，其他都挺好的。

“我认床。”楚笑随口扯了个理由，正常情况下，她不会早于三点睡，现在根本就不困，她双手放在栏杆上：“你刚刚是在看安桐的事儿吗？”

“嗯。”

“情况怎么样了？”

“兵荒马乱，骂声一片。”陈啸说起来就是一肚子的火，连语气都变了。

“骂安桐吗？”楚笑看着陈啸的侧脸，心脏的跳动发生了点小变化，。

“不止，骂谁的都有，安桐、墨宸、你和我、记者，还有说上传视频的人多管闲事的，总之逮谁骂谁，网友之间也在对骂。”

“我们两个，怎么骂的？说来听听看。”楚笑一脸的感兴趣，据说现在网络暴力都特别厉害，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运气能经历一次。

陈啸看了楚笑一眼，挑了几句能过口的复述了一遍。

“他们说安桐可怜，怪我们这么大两个人，还保护不好一个瘦弱的小姑娘，特别是安桐生气吼记者，把我们都吓傻了那会儿，他们说我们是在旁边站着看热闹，还问我们位置好不好，看得清楚不，要不要上桶爆米花，再来杯可乐。”

其他那些问候老子娘亲的污言秽语，他光是看着就觉得恶心，也不打算说出来脏楚笑的耳朵。

楚笑听完先是一愣，然后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欢，最后差点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陈啸在旁边看着，楚笑不尴不尬的问了一句：“我要是笑得背过气去，陈医生会给我做急救吗？”

“当然，”陈啸弯起嘴角：“救人是医生的职责。”

楚笑拍着胸口顺气，扶腰站好：“这些人啊，个个都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使者，这个不好，那个不对，全世界除了他都是错的，少说一句‘公道话’，跟能憋死似的，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脸，把自己看的那么优秀。自己的日子没过的多好，倒是挺喜欢给别人下评论。”

楚笑脸上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却没这么友好，夹杂着嫌弃和愤怒。

她一下想起他爸跟袁黎结婚的时候，也是好多根本就不认识的人跑出来评头论足，说她爹暗害了她妈，该千刀万剐，说袁黎小三上位，该不得好死，说她爷爷奶奶育儿无方，该去她妈墓碑跪上三天三夜忏悔自己此生的过错。

那年楚笑十六，处在一个似乎成熟却又不怎么成熟的阶段，她当时觉得那个家确实是很讨厌，但只有她才有资格来讨厌，别人嘴长得再大，也不准来说三道四。

所以当时她天天课也不上就捧这个手机，跟各大正义感爆棚的网友大战三百回合，也是在那个时候，楚笑明白了骂人是一件爽到飞起的事。

“你好像很讨厌这种行为哦。”

“嗯，非常讨厌！”楚笑正打算就着这个话题，跟陈啸深入讨论一下可恶之处究竟在哪里的时候，被他递过来的东西给打断思路。

“啥意思？”楚笑伸出手却没接，虚虚的搭在手机上面，没搞懂陈啸这是什么意思，也不是很熟就送手机，这玩意儿，搞得她还有点不好意思。

“这是我以前的旧手机，里面存着一些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