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烟坚决要出院，护士拦都拦不住，只好去找沈衣。

姜烟趁着护士离开的那一会儿，自己偷跑了出去。

她身上还穿着医院的条纹病服，只拿了手机就跑出来打车，司机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她根本顾不上旁人的眼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去见霍景深，去问他为什么这么狠心，问他到底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这是最后一次。

就当……让自己死心的一个答案。

……

到达别墅大门外，姜烟习惯性的用自己的指纹去开门，但智能锁响起警报声，提示她的指纹不被识别。

没想到……她的指纹竟都被删除了。

姜烟咬了咬唇，没有走开，智能可视的屏幕亮起来，出现管家的脸。

“姜小姐？”管家认出她。

“请问……霍景深在吗？我有事找他。”

“霍先生在家。”管家一顿，随即说道，“姜小姐，你稍等，我去问问霍先生。”

“好。”

可视的屏幕暗了下去，姜烟站在别墅大门外，秋风萧瑟，吹在身上有一股蚀骨的寒意。

也许是她身体太虚，竟觉得比大雪天还要寒冷。

她不禁环臂抱住自己。

霍景深此时从监控里看到她的模样。

他没有开对方可见的按钮，她看不到他。

他却清晰看见她脸色苍白、抱着手臂瑟瑟发抖的样子。

这两日她住院昏睡，医生说她伤心过度，导致心理上的逃避，不愿意醒过来。

他暗中去看过她，她在睡梦中神色安稳，比此刻要好上许多。

是不是现实比梦境更让她难过？

霍景深幽深的黑眸浮起一丝痛色，如果可以，他现在就狂奔出去，抱紧她，告诉她，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在跟她开玩笑，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他会永远永远和她在一起，用一生补偿她。

但是，他不可以。

“先生，你……”管家在旁大吃一惊，见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险些惊叫出来，但好在他素来沉稳，虽为霍先生工作的时间不长，但知道他不喜人探究私事，于是只道，“姜小姐在外面等，要请她进来吗？”

“不用。”霍景深抽了一张纸巾，随手擦掉唇边的血迹，扔到垃圾桶里。

他五官俊美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白，气色不佳，却依然有一种病态的英俊。

管家不敢多说，退了下去。

今天降温，外面很冷，他刚刚看姜小姐穿得单薄，似乎也是生病了，他还是赶紧去告诉她，让她别等了吧。

管家好心，小跑出去，果然见到姜小姐还在外面等待，冷得一张俏脸雪白，几乎没有半点血色。

“姜小姐，不好意思，霍先生有事在忙，您还是赶紧离开吧，这天儿挺冷的。”

“不，我不走。”姜烟摇了摇头，固执地道，“我在这里等，等他出来跟我解释。”

“但是……”

“管家，谢谢你，但你不用劝我了，我一定要等到他出来见我。”

姜烟神色执拗，即使肩膀纤弱，微微发抖，但仍挺直腰背，保持着骄傲的坚持。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最后一次。

她一定要坚持到霍景深出来，当面最后问他一次。

就算不是为了她自己，也要为了逝去的胎儿问他最后一次。

“唉，那好吧，您自己小心点。”管家虽不忍心，但也没有办法，隔着大门指了指角落，“那边有墙，可以挡风，您到那边等吧。”

姜烟点点头。

管家离开之后，她再一次按响了智能可视门铃。

屏幕亮起来，画面空白，她心里有一种感觉，她觉得霍景深就在屏幕那一端。

她径自开口道，“我知道你看得到我，你出来，我要见你。”

可视屏幕里没有任何反应。

姜烟顾自继续说道，“我不是想纠缠你，我只是不懂，真的不明白……你出来给我一个解释，以后我就再也不会来烦你了。”

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姜烟抿了抿苍白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