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道看着楚韧，用一种很恐怖的眼神，半分钟后，却突然笑了，“我插手不了？总制片呢，我要见他。”

“他不在，而且他的话往往不可信。”楚韧也很恼火，没想到制片会背着他收这么多投资，虽然自己现在不是导演了，但从同学时代就开始合作的友情，竟然也逃不过那点儿利益驱使。

马典脸上倒是温和，“要我给他打电话吗？其实苏先生不用急，我们剧组不拍过火戏的，顶多脱点儿衣服，不可能做出更过分的事来。”

“脱衣服，当着谁的面脱衣服？镜头？闻语？还是你们所有人？”

——谁都没有，这个只拍撕衣服的戏份就够。

木十牵住苏问道的手，说了一句。

但苏问道没有理她，而是掏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怎么还没到。”

“已经到了，您抬头就能看见。”

苏问道顺着声音抬头，然后轻笑出声，“楚韧，你说我没法插手，那就让其他人跟我一起插手，你可以看看，我的话到底有没有用。”

他的话当然是有用的，因为跟助理一同前来的，是几个彪形大汉，身高都在两米左右，穿着西装，戴着黑超，每个人的脸上都一片肃杀，见到苏问道的时候又极为谦逊。他们将木十围住。

木十扒拉下自己的头发，罕见地撇起了嘴。

——这样不好。

她跟苏问道说，但苏问道再次无视了她。

“马导，您是个明礼人，知道没必要把事情搞大，我希望你们能改戏，否则今天咱们就得一块儿上新闻了。”

保镖们上前一步，站到马典、楚韧跟闻语的面前，剧组里的人都围了上来，场务组手中拿着道具，神情紧张。

如果他们打起来，当然不可能被一方占尽优势，剧组能建起来，就是不怕人闹场子的。

楚韧看着木十，终于承认了一句，“我不该答应王妍的请求，她不拍这戏，也不该由你拍。”

“你这话什么意思，嫌弃木十？”

“我不嫌弃她，我是嫌弃你，她不是榆木，但你是扼杀生命灵感的屠夫。”

“抒什么情，我最开始也只是想让你找个替身，所有剧组都会用到替身，只要得当，根本不会影响剧的质量，你一味固守，坚持什么原装原味，这些年也没拍出过惊世巨作，而且连人家的边儿都擦不着。别固执了，有些固执是不忘初心，有些固执就只是愚昧，看看那些比你优秀的大导们，没有一个是不用替身的，替身是电影的一环，毕竟术业有专攻，你不能期待演员什么都会，木十就不会拍床戏。而你一开始选了她，就应该知道后果，早早准备好一切。别现在才开始说后悔的话。”

苏问道仰着头，倨傲地俯视着楚韧。

——你为什么这么任性。

木十从保镖群中走出来，对苏问道说。

苏问道摇头，“这不是任性，是资本，我的出身给了我俯视他人的条件，这是阶级的不同。像我这样身份的人，哪怕做了不对的事，践踏他人的尊严，只要不触碰法律，就永远没什么。”

木十沉默着，换做以前，她可能说苏问道是犯病了，但今天的苏问道是正常的，她没法给他找借口。而且这些是很早以前就显现出来的事，苏问道就是这种人，他的内心深处给人划分了阶级。

——我们两个也不是一个阶级的。

“这没什么，作为夫妻，不讲这些。”苏问道伸手去牵木十，虽然某些话他不觉得有问题，但木十显然是不喜欢的。

他可以迁就，主动要求和好。

——不，要讲的。既然说了，就要接着说。你知道虫子吗？很多虫子是会断腿求生的，当你抓着它的两条腿，它认为可以凭此得到自由时，就自动把腿脱落了。当你折断了它两条腿，韧带相连，将断未断，它也会将整条腿都脱掉，从根部开始，一节不留。事情就是这样的，不提就不会发生后边的事，提了的话，就要彻彻底底地提干净，否则就没那么自由畅快了。

苏问道抿着嘴唇，木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