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石在享受了短暂的爱情生活后，还是成了爱情世界的孤儿。

文娟和他分手了。

苏童曾经写一个女孩与一个男孩分手，原因是当着女孩父母的面，那个男孩没忍住放了一个屁。

杨石被分手的原因，则是他回答错了一个问题。

中文系教古典文学的是一个女老师，半老徐娘那种，冬天的时候穿一件红色夹袄，丰满的身体突破夹袄的限制，鼓涨涨地往外突围。

不知道相同身材的男人和女人是不是都是相互欣赏的，古典文学老师仿佛特别钟意杨石，每有问题，都要找杨石。

这一天，不知怎么讲到关于父母的话题。古典文学老师说中国有句古话“父母之恩，浩大至极”，随后，她抛出了一个问题，也就是最令男人头疼的那个问题：

母亲和女朋友掉河里，先救哪个？

不用怀疑，这道问题必定是杨石来回答。

这个笨伯，终究是回答不了这样的问题的。

只见他脸上陪着笑，眼睛眯缝得快看不清眼珠子。

杨石说：“老师，这问题太难了，不好回答啊。”

老师说：“没事，随便说一说就行，也没谁当会事。”

大家也起哄，要杨石赶紧回答。

杨石扭怩半天，终于给出了答案。

一个注孤生的答案。

他说：“救母亲。”

老师问：“为什么呢？”

老石说：“因为您刚才说过，‘父母之恩，浩大至极’。”

老师又问：“那女朋友呢，就眼睁睁看着她淹死吗？”

杨石只是满脸尴尬而笑，眼睛眯缝着快看不到眼珠子。

老师看他也回答不出什么来了，就放过了他。

老师说：“其实你应该聪明点儿回答，你可以说‘我女朋友会游泳，不用救’，或者‘救了母亲，我跟女朋友一块死也心甘情愿’。还好你没有女朋友。”

老师此话一出，众人起哄：“老师，他有。”

文娟的脸早已铁青，绷着一言不发，也不看谁。

老师愕然：“噢噢，对不起呀杨石同学，我以为你没女朋友呢，早知道就不问你这个问题了。哈哈。”

老师自己把自己逗乐了，摆手示意杨石坐下。

杨石坐下，心想老师你是过了嘴瘾了，我可完了。

果然，杨石惴惴不安，接下来的课老师讲了什么完全没听进去，脑袋里都是想着下了课怎么跟文娟解释。

文娟根本没给他解释的机会，下了课，拉了余娜就走出了教室。

经过杨石身边时，余娜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杨石一眼：“你个傻瓜。”

随后跟着出来的214宿舍的女生，每个经过杨石身边，都骂一句：“你个傻瓜。”

杨石摸着头傻笑，也不敢吱声。

他巴不得所有人骂他一顿，他自己都想骂自己一顿。

接下来几天，文娟都不理他。他打电话到她宿舍，不管是谁，一听是他的声音就挂。下课的时候，他守在文娟经过的路上，文娟对他视而不见。

杨石不知道应该怎么才好，夜晚躺在宿舍的床上唉声叹气，其他兄弟也都骂他是个傻瓜。

第三天，晚自习后，文娟主动约杨石出来，杨石衣服没穿整齐就跑下了楼。站在文娟面前，肥胖的身体一颤一颤，是要喘气，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文娟把他上衣还没拉上的拉链拉上，表情淡淡地，语气也淡淡地：“不用那么着急。”

两人出了男生宿舍楼门，往西走，通过一条小道，就是操场。

这是春城师院学生能去的不多的地方。此时，还有不少人散步。

两人默默无语，文娟不开口，杨石不敢开口。

天地显得安宁静谥，偶尔有操场上其他人的谈话声传来，也是淡淡的。

“我想清楚了，我们分手吧。”

文娟的话一出口，杨石的一直提着的小心脏算是放了下来，但又收紧了。

前一个是判决终于下来，悬吊的心脏终于落地，是生是死算是有了一个痛快。

人最恐惧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