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就是王岄华的玉笙院，再过去就是王尹浔的院子，本来走这边也是图近，可这时走出去就打扰到他们俩了。

绕到另一边直接回意院，可是因两院相隔太近，还是会遇上。

王尹浔思虑了片刻，要是再走慢些，磨蹭半个时辰，他们总能聊完的。

当即就转身往回走，选择绕远路。

王尹浔还真是晃晃悠悠地逛了半个时辰才回到来，却见王岄华在意院的门口站着，宋怀澜已经走了。

王岄华就静静地站在院门口，似乎已经等了很久，见王尹浔回来，缓步走向她，因站得久了，刚起步还有些踉跄，幸好被伏桃扶住了。

王尹浔没想到她会专门等她，快步走过去，繁重的发鬓让她有些重心不稳，“姐姐？”

王岄华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头上的杉叶片，伸手替她拿了下来，问：“可以请我进去吗？”

王尹浔闻言诧异地看她，同时觉得鼻腔酸涩，她们的两个院子虽是连在一起，王岄华却极少主动来意院，没想到这一次提出竟是问得如此小心。

王岄华见她久久未应，本就忐忑的心更加慌了，自那次说出那样的话后，王尹浔虽未出声责怪，却是不再像以前那样自动亲自她了。

王岄华自小是羡慕她的，羡慕她的无拘无束，羡慕父母亲对她无条件的宠爱，羡慕祖母总是偏爱于她。

可当王尹浔每次的靠近，遇着喜欢的事物总会第一时间和王岄华分享，眼睛如星似火地望着王岄华的时候，让她觉得她自己也是被偏爱的一个。

血亲就是如此神奇，她心中也是纠结过，挣扎数次，众是万般羡慕，也忍不住爱她，却是伤了她两次……

王岄华不敢想，王尹浔再也不会拉着她的手，头靠在她的肩，亲呢地叫她姐姐时，她将会有多少失落，有多悔。

王岄华的心思千回百转，正想说算了的时候，王尹浔拉住了她的手，把她往里边带，眼睛像缀了光一样亮澈，“姐姐快进来。”

为霜煮好了新茶，就被伏桃拉了出去，留下两姐妹说话，一出门又觉得不放心，趴在门边候着。

王岄华压下心中酸涩，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在怪我？”

王尹浔愣了一下，才明白她说是什么，她今日专门在意院门口等着，是为了道歉的？

试探着靠近她，头往她的肩头靠，笑得眉眼弯弯：“怎么会呢，姐姐是极好的姐姐。”

即使王岄华一直对她有所疏离，即使是王岄华前后对她说过两次“我讨厌你”，可她能感受王岄华对她的爱。

从那次掉马车的奋不顾身，画舫上含泪地奔向她，王岄华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她拥抱和温暖。

王尹浔对情绪敏感，也大概猜得出王岄华在想什么，可她何尝没羡慕过王岄华，她羡慕她有着健康的身体，不似她需在思源轩静养，能在娘亲的膝下长大，每晚都能被娘亲抱着哄入睡。

羡慕父母对王岄华的期盼，幼时的她闹翻了天父母亲都不曾责备一句，反而对王岄华更加倾注教导，她又何尝没有失落过，父母对她的期望除了平安长大，就再无其他了。

可她从未怨过什么，即便没有健康的身体，她却是在爱中长大的。

王岄华曾用怨恨地眼神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讨厌她的时候，她脑子里还是那个在她病重时，紧紧拽住她的手在耳边絮絮叨叨的姐姐。

那时的王尹浔病的命悬一线，谢云在自责中日日以泪洗面，她虽是一直醒不来，意识还是有的，感觉到王岄华用小小的手拽着她的手，“等你好了姐姐带你放纸鸢，郊外的纸鸢飞了满天，爹爹画的永远是最好看的……”

“姐姐存了些碎银，待你好了，就带你去吃最好的酥饼，你想吃多少糖姐姐都给你买……但不能告诉娘亲哦。”

“我们再去临安江边放花灯，昨日见了一个新样式，你一定会喜欢……”

……

这些事回想起来还是忍不住笑出声，小时候人太执拗，不懂事，长大了才开始懂，有些事对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