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甄某何曾糊弄过您，莫不是甄某有哪里招待不周了？”

史鼐放下酒盏，轻笑一声，“甄二老爷并无招待不周之处，只是方才那一位，决计不会是史某认识的那个林如海！”

“怎么不是，那人的样音容样貌乃至做派分明就是林世兄，史侯爷便是要向甄某问罪，也要讲究凭证，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难道要给甄某定一个假充朝廷命官之罪！？”甄二老爷正襟坐直厉声道。

“二老爷误会了，”史鼐身子向前探去，提起酒壶，为甄二老爷斟满一盏酒，“史某只是说二老爷是被人骗了，人道，皮面易画，人心难描。二老爷只需细细一想，那人的举止虽有些林大人的影子，却是徒有其表，难学其里，细微之处自然见分晓。想来也是因此才假装失忆的。”

见甄二老爷犹自不解，史鼐继续道：“方才二老爷说，您是在城外不远遇见的人，可既然是您派出人去寻，自然是先从附近寻起，城门官道渡口，必定都叫人守着，又怎么会叫这两人没声没息的，就出现在了城郊官道做买卖，还正巧就拦住了您的轿子，必定是有人精心设计过了。”

甄二老爷犹豫道：“甄某当时也是奇怪的，还叹天下竟有这样的巧事。”

“再者，若他真是什么都不记得，又是受了伤才失忆，必定对人诸多防备，又怎么会那般轻易就相信您的话，心安理得的住进了甄府。再看他举筷端盘，虽然文雅，却也有几分利落的武人做派。敢问林大人何来的武人举止。”史鼐说着，未免露出嘲讽之意，“方才问他什么他都不记得，那时想不起来，怎么不会头疼，问他都记得什么，他倒是头疼了。”

甄二老爷听了，心中更不确定，“侯爷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若他不是林世兄，那他又是谁，来此意欲何为？”

“要想知道，也简单，他现在府中，孤立无援，只要史某去一问，便可见分晓。”史鼐放下手中酒盏，轻轻向桌上一磕。

甄二老爷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只是您言语之中还是委婉些，若他当真是林世兄，到时候两边面上都不好看。”

史鼐点头，“自然如此，”说着起身来，“还请二老爷派个人带路。”

“也无需旁人，甄某陪史侯爷去一趟就是了。”

甄府西院

“林如海”一进门就打发了小厮出去，向床帐上里翻出细雨走时留下包裹，打开来瞧，里面却是叠的齐整的一副墨宝，上面当头写着八个大字，“平价买卖，童叟无欺”。

呃，这好像是林大人的笔迹，“林如海”看下去，见是些河鱼的名字，又写着论斤论两怎么卖，论条怎么卖，心里愈发不解，林大人写这个给自己做什么？还未及细想，又听见外头有人来，连忙东西平铺了放在书桌上，又置了素宣镇纸遮挡，方去应门。

“何人在外喧哗？”

还未等有人回应，门就开了，史鼐站在门口，笑道：“林大人，史某唐突了。”

“林如海”扶着额头，有气无力道，“原来是史大老爷，快请进来，前头酒席散了？唉，都怪林某身有恙，扫了您和二老爷的兴致。”

史鼐掩上屋门，笑道：“林大人，您方才痛的，好像不是这边额角？”

“林如海”听得额角一跳，忙叹气道，“哎，史大老爷不晓得，这头痛的毛病一上来，一会儿在这一边，一会儿又在那一边，说不得待会儿连后脑勺都要痛起来，偏偏什么药也压不住，真是叫人活受罪。”

史鼐微笑道：“原来如此，最近天凉，林大人可要注意些莫着了风寒。”

“林如海”伸手请史鼐坐下，道：“多谢史大老爷关心，林某这几日确实有些头疼，但应与风寒无干。”

“哦？史某怎么记得，林大人常年有咳疾，一到春秋之际就发作，怎么今年落了次水，反而无碍么？”

“林如海”面上一僵，随即笑道：“近来不曾发作，许是医好了。”

“不知是哪位神医瞧的，史某家中母亲病重，也想见一见这位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