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末低头看那只抓住了他手腕的手。

林燃虽然有一米七，但骨架很纤细，配上白皙的皮肤，清瘦的腕骨看起来那纤弱无力，但是又温暖异常。

明明只有手指的那一圈贴在姜末的手腕上，却像个滚烫的火炉，热度从姜末微凉的身体一直传到他的心脏。

长年的冷寂在碰到温暖的那一刻，就像把冻僵的手放进热水里，有酥酥痒痒的悸动。

他没有把那纤细的手腕甩下去，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盖住他难得一见的脆弱。姜末就着这个姿势和林燃说：“谢谢，但是没必要。”

“所以，你和我的目的是一样的，对吧。”林燃盯着姜末低下去的脸，目光灼灼，把手抓的更紧。

“对，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您在系统里有更好的生活体验呢。”姜末突然换了一种语气，和任务里的那个机械女声一模一样，是那种让人毫无共情的热情。

原本暗潮涌动的气氛被姜末突如其来的转变打破，他说完之后眉心就皱了起来，转了转手腕，把林燃捏着他的手轻轻的晃了下去。

“你被系统监控了吗？”林燃小声问，细心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姜末出现这种说着话就突然蹦出来一句语气完全不符合他人设的句子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林燃也觉得奇怪，但是没有深究。

可现在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一是因为从姜末身上传达出来的他对系统的厌恶态度，二是她身上突然就多出来的刺探情报的任务，如果姜末的一言一行都在系统的监控下的话，那她以后说话就只能再乖巧一点了。

姜末摸了摸自己的高挺的鼻梁，把脸侧了过去，似乎在逃避刚才自己的失控所带来的尴尬。他看着外面的星空，沉默了几分钟。就在林燃以为这个人不会回答她了的时候，姜末突然开口说：“我没有被监控，它没有这个功能。”

他双手插兜，上翘的嘴角有说不尽的嘲讽。

他们俩进屋之后并没有开灯，所以两个人虽然站的很近，但表情却都隐匿在了黑夜之中。姜末和往常一样，挺拔笔直，两条长腿像剑一样插进地板，可林燃看着他被星光照出轮廓的侧脸，总觉得那冷漠高傲的脸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

好可怜。

林燃想。

好想拉一把。

“你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息吧，明天下午就要进任务了。”姜末大概觉得今天份的话已经说完了，转身就往门口走。

“等一下。”林燃喊住他。如果他是因为没有人陪才落寞的话，那她不介意和他多待一会儿的。

姜末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门口，抬手一按，就把灯打开了。

林燃不太能适应突然刺眼的光线，抬手遮了遮眼睛，等她能把眼睛睁开的时候，姜末身上那点落寞早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更熟悉的那个无处不在，无所不能的姜末。

“你还有事？”姜末站在门口问她。

从可怜巴巴的小奶狗变成威风凛凛的大狼狗，这样的转变让林燃有些措手不及。但现在的姜末好像更适合来谈正事，不像刚才，她心软的都不敢问他系统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系统对你的行为分明是有一定程度上的控制的，你为什么说它没有监控你。”林燃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姜末抱着胳膊倚在门口，黑色的瞳仁埋在深邃的眉眼里明暗交错，但最后还是回答了林燃的问题：“原本的系统就不带监控的功能，现在接手这个系统的人虽然很想要这个功能，但是因为技术问题，并不能实现。所以他在每个负责接待玩家的执法官的大脑里都放了可以通过词语来触发的程序，用来防止执法官们利用职能之便来索取好处。”

听起来还真是一个为玩家着想的好办法。

林燃扯了扯嘴角，微微上翘的唇角学到了姜末嘲讽的精髓。

“我们合作吧。”林燃说。

通过这个回答，她心里更加能确定姜末的立场。其实他没有任何必要和她解释执法官和系统之间具体到底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