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者的攻势足足延续了一整天，巨人感染者们几乎吃掉了南夫南近十分之一的炮弹，城墙之下至少横着数十具巨人感染者的尸体。

天色稍晚的时候，感染者的攻势才稍稍放缓，但是没有人敢放松警惕，因为在白天的攻势中，只有巨人感染者参战了，其余的各种感染者都处在观望状态。

形式堪忧。

但是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如果感染者按照这个趋势打下去的话，我们还能够坚持很久。

联合议会开出了高价，招募了一批不怕死的工人，现在仍然在兵工厂内工作，很多大型设备是搬运不走的，就只能够在最后的时刻发挥余热，这些工人最后时候能不能活着离开南夫南是个问题，只不过，在他们报名的时候乔凡尼就已经给了他们一大批钱，如果他们不能够活着离开南夫南，这些钱，也就算是抚恤金了。

我跟娜塔莎在塔楼中对坐饮酒，这个时候能这么悠闲，估计也就是我们两个人了。

我喝了一大口酒，然后放下酒杯说道：“早该在两个小时之前，你就应该离开这里，去议会大楼的顶层了。”

“现在战斗进行了10个小时，城墙依旧在我们手里，你在担心什么。”娜塔莎问。

我忍不住看向城墙上，连续战斗是个小时，军士们已经变得有些疲惫了。

我说道：“如果我是对面的指挥的话，再进攻十个小时，北墙绝对是守不住的，但是，这一波攻势暂缓，我没有想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举起杯，娜塔莎很自然的给我倒了一杯酒，仿佛这个时候她是喀秋莎一样，我继续说道：“巨人感染者至少还剩下一半，北墙正对的所有感染者近乎是完好无损的，东西两面城墙虽然也有战斗，但是明显能够感觉到，那些都只是佯攻而已，他们在等待着什么，我不知道。我也很好奇，正是因为好奇，才让我变得不安。”

“你放心，就算我死了，也会有人将计划进行下去的。”

我手臂一顿，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喝酒，一边喝酒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你会活下去的。”

娜塔莎的眼神罕见的有些迷茫，她说道：“就算活下去又能够怎么样呢？苟活于世而已。南夫南一丢，人类彻底失去了在大陆上的立足之地。感染者厌水，所以我们逃到了海面之上，但是，如果有一天感染者能够克服水对于它们的影响呢？那个时候，我们又该逃往哪里？难不成我们要逃到天上去吗？海面上我们能够建造出来一个座人工岛，我们还能够建造出来一座天空之城不成？”

我笑了，举着杯子说：“这个是伟大的设想，你以后可以慢慢去实践。”

娜塔莎一脸嫌弃的跟我撞了杯子说道：“有些时候你的智商真的可以用愚蠢来形容，如果我能够造出天空之城，不如造出能够毁灭一切生物的炸弹，从海上丢到大陆上，一劳永逸。”

我突然想到了其实那些感染者也就是人类，也可以恢复理智，正常生活的事实，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娜塔莎讲，这个秘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讲出来，因为我不知道我说出来之后会给剩下的所有人带来怎么样的影响。

我不敢，我更不能。

我微笑了一下：“那我也希望，你能够有成功的一天。”我说得略微有些敷衍，因为我也不知道我的心中究竟是希望娜塔莎成功，还是希望她失败。

这种感情异常复杂。

这就是探究到真相的代价吗？我心中苦笑，这算是对我的惩罚吧，明明那么希望得到真相，但是得到了真相之后却变得更加犹豫不定。

“林海啊林海，你当初的那些坚定呢？”我如此问自己。

我跟娜塔莎两个人很快就把一瓶好酒分食干净了，娜塔莎有些醉醺醺的，就在她起身去找第二瓶的时候，塔楼之外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我眼神一凝，然后站起身体，看向放在对面塔楼中的燃烧的狮子心。

“你该离开了。”我点燃了香烟，抽了一口：“我也要去完成我的任务了。”

娜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