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嘴，细细回想了一番最近有没有哪里得罪了他。

他花了两年功夫，燕小飞对他的称呼才改了口，唤他“阿南”的。怎的就几日不见的功夫，又成了最初认识时候的“雷二公子”了？

他思来想去，只能往燕小飞被燕帝安排到他们家这件事的根源上去找。抓了抓后脑勺，道：“云起，你是不是在气前两天你出事时，我没有第一时间去看你？”

他苦了个脸，上来要拉燕小飞的手。他自小勤习武艺，力气又大，燕小飞没能躲过，被他抓住了手按在自己心口，“云起你信我啊，我不是不想去瞧你，我可担心你了。可是我前几日把我爹的那幅《锦鹊绣春图》拿去讨王家姑娘欢心了，谁知道那是老爹给娘准备的生辰贺礼。我不光挨了一顿揍，还被关在祠堂罚抄书，抄了七天呢！今天才给放出来！”

抄书？

你爹这法子用来教育你没用的。

抄了那么多圣贤书，就学会了出卖兄弟的虚伪嘴脸。

听我的。

就该往死里打。

雷徵南还在那儿倒着苦水，诉说自己挨揍的皮肉伤还没好，又说一个人的祠堂有多阴暗，抄那么多书有多痛苦，期望得到自己小伙伴的同情和安慰。

不过，倒是要让他失望了。

燕小飞不耐烦地想要抽回手，挣了挣，没挣开。而雷徵南还在那边嚷嚷着：“云起你听我把话说完嘛我真的好惨好惨！”

燕小飞一用力，同时不悦地呵斥：“你闹够了没有？！”

趁着雷徵南被他吓到的功夫，他迅速一挣，抽回了手。

还皱着眉，仿佛不能忍受般在衣袖上使劲擦了擦。

雷徵南见他动作，这回是真的有些受伤了。

在他的意识里，燕小飞哪怕是初识的时候，也只是表示出“我们不熟、不约、离我远点”的态度，从未像现在这般对他发过火。

往常他挨了揍受了罚，燕小飞在宫中得了消息，虽不表现出有多么担忧的样子，但总会寻些好吃好玩的前来探望他，还不忘关照他的伤势。

其实他皮糙肉厚，又有内功护体，再加上有他娘护着，雷老虎再凶，又能把他揍得伤到哪里去？

那般哀哀叫唤，不过是因为心知叫唤之后，会有人来心疼自己罢了。

他出声将门，作为将门之子，家里人从不允许他喊疼。犯了错，挨罚是不准哭的。他爹常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他母亲也期望他成为父亲那样的铁血英雄，是以一向奉行军营里的铁血教育。

就像这次，他犯了错，家里人只关心他有没有知错了，记不记得住教训了。

只有燕小飞，会关心他疼不疼。

他的好朋友云起，每次都带着宫里秘制的上好药膏来，一点一点细细为他涂在伤口上。

“还疼吗？”那少年轻声问。

“云起吹吹就不疼啦！”他趴在床上，翘起两条腿在背后晃啊晃，嬉皮笑脸。

“嘴贫。”少年抿唇微笑，然后涂抹药膏的手重重往伤口按了一下。

“嗷呜！疼死了！云起我疼死了！”他装模作样地撒娇。

如今前几日挨的那几道家法早就淡了，云起也没有按到他的伤口。

可那种疏离隐含厌恶的态度，怎么就让他觉得这么难以忍受呢？

他呆呆看着燕小飞，对方熟悉的面容之上，却是完全陌生的神情。

“我……”他不知他哪里错了，更不知哪里得罪了燕小飞，嗫嚅了两句，道：“云起……我爹拿鞭子抽我了，我……我疼。”

疼？

你爹怎么不抽死你算了，也省得你将来偷了军印去给燕云袖，害你爹被治渎职之罪。

疼？

能比我听到你说，要同我恩断义绝的时候还疼？

省点力气冲你女神燕云袖撒娇去吧，给老子……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