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23489实验失败，出现融合反应，病毒又变异了，这批试验品即将计集体报废。”

严柏凝声音干涩的说道，她身材极其消瘦，唯有那双眼睛里满是决绝明亮的光，然而当她说出这话后，眼底的光明显暗淡了不少，很多时候，他们都无法控制病毒感染，刘季便是被感染的一员。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是研究员中的一员。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严柏凝眼神担忧的看了江安南许久，终于还是默许一般离开实验室。自从刘季变成这副样子后，她就再没见过江安南，有好好休息过，对方眼底的黑眼圈浓重至极，然而如果她此刻照镜子，就会发现，她自己脸上的黑眼圈也同样深重。

严柏凝和同事擦肩而过，然而迎面走过的脸，比她的脸色还要死寂，很久以前，实验室里的大家为了效率，节省了这种浪费时间的客套话，从那以后，实验室里，除了传出一阵阵怪物们的嘶吼，就只剩下相对无言的冷漠。

就在不久前，严柏凝还一直羡慕着，江安南有一个如此会调节气氛的恋人，然而后来，她因为唯一还活着的亲人，逐渐成了江安南羡慕的对象，但是，或许过了今天，别人又会成为她羡慕的对象了，也说不定呢？

如果这个世界，注定了要走入黑暗，那她是如此的想要跻身光明，如此不休的拼命努力着。

江安南用他深情的目光，死死盯着刘季看个不停，除了肤色有些灰白，头发有些干枯，嘴唇发黑，静脉发青外，被液氮冷冻液，冻起来的刘季，没有丝毫怪物的影子。

要是他还和过去一样，还能呼吸、还能大笑，还能快乐无忧的生活，那让江安南交换自己的一切，他都是愿意的。

江安南用细瘦的手指脱下白大褂，因为他即将做的事，不配穿上这套衣服，以研究员的资格这么做，等同于是在犯罪。

等脱下衣服后，带着病毒原液的针头暴露在空气中，如果你仔细观察刘季的尸体，就能看到他的手臂上，有一个同等大小的针孔，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虽然江安南明知道会失败，可他还是决定这么做了。

严柏凝不想变成丧尸，她看着镜子里自己丑陋的样子，她知道她自己绝对不容许，以丧尸的面貌接着活下去，接着身躯变得干枯，然后被人一枪爆头。

她从衣袖里拿出一小盒药瓶，瓶子外什么也没写，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东西能让她瞬间解脱，离开这充斥着可怕东西的地狱。

“或许，就连地狱，都没有现世可怕。”

她喝掉了瓶子里的液体，慢慢闭上了眼睛，胸口逐渐堵塞，她在模糊之中，终于看到了已经死去的家人朋友。

江安南知道，实验失败了，然而他依然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里全是淡然，失败已经成为常态，无论人类怎么用尽智慧，似乎都无法挽救这场——末日清洗。

江安南能够感受到，他的皮肤正在发热，他正在发烧，这是身体中的免疫蛋白和病毒抗争的过程，然而他也非常清楚，自己作为人类的免疫物质，似乎出现了事故，无论怎样也无法发挥其真正作用，他呼吸开始急促，心脏跳动的速度已经超过了正常状态的两倍速度。他的心脏要是再这么跳下去，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心脏爆炸，呼吸停止。

本该是这样的，但没过多久，心脏又变得迟缓起来，他正在逐渐停止呼吸，皮肤开始由健康变得苍白，指甲染上灰白，嘴唇开始发黑，视线开始模糊成膜，他要看不见了。因为，他正在变成丧尸，通过病毒的□□感染，即使是打了疫苗，也不过仅仅坚持了半个月左右，这已经是他状态的极限了。

江安南过去负责的是丧尸血清的研究方案，他和同行的研究员们夜以继日，艰苦奋斗，期待着疫苗能研究成功，期待着末世终能离开，可他即将双目失明，再也无法看到光明，他步伐僵硬的走进冷冻仓之中，那里面除了他之外，还存放着刘季的尸体，没错尸体，他刚将他的尸体藏进冷冻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