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穿着各种服饰的观众们越发兴奋起来，这些观众有贫民、贵族、皇帝、士兵、乞丐、□□，每一个人似乎都标志着一种职业，或是高坐圣堂，享一生无忧，或是生不逢时的美人，一颦一笑都透露着无限哀愁，那些乞丐和士兵眼中露出无法掩饰的贪婪，那是被金钱和贪欲彻底吞噬迷失了自我的灵魂。

他们在喝彩吗？欢呼吗？

伊萨卡觉得有些无聊，这些至极的怨念将他唤醒，而他的身体依旧不受支配，这里有比他还要强大的支配者吗？

就像一场表演，不，这本身就是一场表演，一场由时光和岁月累积而成的不知疲倦的被奴役的灵魂们，可怜至极的放纵机会。

“不，不是我干的啊！！”强盗头子像疯子似的，用脚上的木头鞋底疯狂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但他那张脸上却突出嗜血而疯狂的笑容，就像是偷窃者终于得手了一件宝物。

其他伊萨卡带过来的储备粮也跟疯了似的，被马戏团里的黑马踏得腹部出血，骨骼扭曲，却不知逃跑，反而呆愣在原地，发出痴傻一样的笑，狮子跑出笼子化成长着黑角的怪物，四肢长出菱角，口中喷出黑色腐蚀一般的泥沼，猴子眼睛猩红，将一颗颗还在跳动的心脏挖出，堆积在用来做空中飞人的最高的摇摆台上，然后尖叫化成了愉悦的音节，就像一场集体祭祀一般，空气中出现隐约不断的波纹，动荡的红色触角从笼子里蔓延出来，它越聚越多，向着伊萨卡等来观看表演的人群袭来。

“还有三十秒……”表演者杰拉一边数着滴答作响的秒表，一边露出送了一口气的表情。

“对，杀了他。”眼见着周围的触角都被血液和尸块以及死亡吸引，不断扩散开来，杰拉终于抓到机会将伊萨卡推进笼子里。

就快了，就快了，只要能杀了这个怪物，快啊！杰拉一伙人身后都因为激动而露出了血色的细条触须，这些胡须从他们的伤口里蔓延生长，最长的三四十米，最短的只有几厘米，毫无规律可循，充满了混乱、不安、诡异以及不规则，毫无逻辑的混乱的呐喊一齐喊出。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伊萨卡在这些狰狞的期待中，摸到了一处滑润的背脊，那些骨头根根凸起，摸起来也不是很舒服，而被他触摸的人像是害怕一般不停抖动着肩膀。

按理说这些突出骨头就会让皮肤变得畸形，然而偏偏这匕首下的手感是极好的。

是的，伊萨卡就是通过不断滑动的宝石黄金匕首，便感知到了刀刃下触感滑润的皮肤。

呐喊声越来越大，伊萨卡便越发不想控制自己的行动，他想亲手杀死身下之人，至于他是男人、女人、或是小孩，都不过成了他刀上的祭品，祭品有选择吗？

当然没有了。

血色湿润了伊萨卡的眼球，肌肉被隔开的断裂声此起彼伏，红色笼罩大地，暗沉又绝望毁灭之意逐渐铺盖了这一方土壤，杰拉扭曲的面孔被割裂成七零八落的散落肉块，拥有天国之姿的□□，透明的面容被完整的保留，但她的头颅却随着一股可怕的力道滚落在地，其他人也是一样，然而分明已经被分割到了如此凄惨的境地，马戏团里的观众和演员依然在叫嚣着杀死，笼子中的不明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