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斯齐越过他们几个，扶着他的肩，“我送你回去吧，喝醉了在大街上乱逛，出事怎么办？”

他“切”一声，“能怎么办？我要是在路上被车轧死，都没人找司机追究法律责任。”

付斯齐垂着的拳头紧了紧，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没多说，一只手搭着他的肩膀，“废话少说，我送你回去。”

“滚。”

沈小春吐出一个字，摸摸后脑勺，“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他问的是付斯齐，眼睛却死死盯着姜茶，脚步向前迈，很快到了姜茶面前。

少年气场太强，姜茶抬头看他都感受到那种莫名的压力。

“你来做什么？”

他语气冰冷又危险，满满的威胁意味，跟许晴纠缠一番，姜茶已经没精力再跟他们吵架抗衡，只能实话实说。

“我不知道会在这里遇到你，我只是跟樊茉顺路回家而已。”

“你两家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你说你们顺路？”

他眼神锋芒闪现，冷硬的像冰渣。

“你他妈骗鬼啊。”

姜茶脾气再好，能容忍这么多已经是极限，她不想再跟沈小春闹腾，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但这个人，说话总是很难听。

“我愿意走哪就走哪，关你什么事？你自己在这里被我遇到反过来责怪我？我就是喜欢跟他们一起走，你管我！”

出乎意料的，他缄默半天，眼睑稍稍低垂，看着她的脸。

好半晌，才别过头，声音染上一层沙哑，“我管不着，你爱跟谁一起跟谁一起，反正我也知道你瞧不起我……”

他又开始语无伦次，姜茶碰碰他的肩，“沈小春？”

他猛的挥开手，眼眶猩红，“滚！都他妈的给我滚！”

那天怎么回家的他都不记得。

只知道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这么多年喝酒的经验，不至于让他起床后产生剧烈头疼。

饶是这样，付妈妈开门进来还是给他端来一碗醒酒汤。

“小付昨晚带你回家的，怕你在外面睡着冻着，这种天气，昼夜温差大，夜里冷着呢。”

付妈妈端着汤走到床前伸手递给他，“小春啊，赶紧喝了，待会还要跟小付一起上学呢。”

付斯齐的母亲是他妈妈生前挚友，他被沈乾从京都送回来时，本来打算劳烦付妈妈照顾他。

不过他从小自尊心就强，不喜欢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

一番交接手续后，沈乾成功把他的身份换成了沈小春，户口塞进沈璇家。

虽说都姓沈，但沈璇家的姓和沈乾却扯不上太大关系，连远房亲戚都算不上。

他抽烟，打架每样都占了全，沈璇父母胆小怕事，不敢接这么个棘手的人物，生怕他在外闯祸连累他们。

为此，沈璇还不惜跟父母大吵了一架：

“你们这种行为叫什么？叫忘恩负义知道吗？枉你们曾经让我叫沈乾一声叔，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沈乾叔还愿意给我们在市中心置办套房子，帮我们过好一点，现在他家出了事，你们搭把手都不肯，到底还有没有心！”

他当时就隔着一堵墙，躺在床上懒得动，吵架的场合他已经经历了无数次。

后来闹剧收场，他得以顺利上学。

只不过，他不愿意做的事谁劝都没用，三天两头的逃课，隔三差五泡网吧，甚至后面连学校都不去了。

回学校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手里的钱糟蹋完了，一个子都没，只能回学校混混日子。

学校对他，睁只眼闭只眼，能不管就不管，只求他不要在校内惹事。

他接过碗，仰头喝下去，一滴不剩。

付妈妈这才露出欣慰的笑，年纪大了，总是容易触景生情。

看到沈小春就想起他母亲。

温婉细腻却又义气洒脱。

她到现在还记得沈小春出生时那个小家庭的雀跃。

谈多了怕孩子跟着伤心，她赶紧把人推到厨房，跟付斯齐一起吃早饭。

付爸爸不在家，上工地干活去了，若是在家，又要数落付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