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母子正在说话间，慕容珏的小厮荣华闯开了门就道：“不好了，少爷！”他气喘吁吁的停住了，可把慕容夫人急坏了。

慕容夫人问道：“什么不好了，你倒是说清楚啊！”

荣华咽了口唾沫道：“不好了，夫人，肖……肖公子在流芷河……溺死了！”

慕容夫人惊道：“啊！好端端的，怎么会在流芷河溺死呢？”

荣华道：“我不清楚啊，刚才有人来告知，我一情急，就赶忙回来告诉少爷了。”

不久，大街上便传遍了肖潇，肖秀才见义勇为，不幸溺水身亡的消息。

那流芷河是条城中河，不算宽，也不算窄，天然而成，河中深浅不一。周边有多户人家，肖潇买了松鼠鳜鱼正要回去，见三两个人围在河边，听了只字片语晓得了是有人落水。

肖潇站上前去，只见一七八岁的乞儿在水中扑腾挣扎，肖潇急道：“这么多人，怎的就没一个会水的救人？”

一个认识他的人道：“肖公子，我们这里四个人都不识水性啊！”

肖潇没有注意到——那四人虽说不识水性，却也没有呼喊别人来救，那乞儿虽然扑腾却未叫喊，因此也没有多少人发现河中有人溺水。如若不是他恰好听见那四人言语，怕是也就这么擦肩而过了。

肖潇犹豫了一会儿道：“帮我拿着。”说着便摘了帽了，脱了外衫。噗通一声，肖潇奋力刨着。

岸上一人低声道：“肖秀才这又是何苦呢！且不说他是个乞儿，还是个人人皆知的贼，救他何用？”

认识肖潇那人道：“肖公子那是心慈人善。”

一人见肖潇有些力不从心，他担忧道：“肖秀才好像水性不佳啊！不会出什么事吧！”

认识肖潇那人道：“他识些水性，应该没事。”

肖潇拖着那已经处于昏迷边缘乞儿奋力回游，他自己也已经头晕目眩，临近河岸，肖潇将那乞儿推了过去，众人申手准备去拉那乞儿，那乞儿微睁的眼睛被眼前的“岸”筱的撑开了，他望着那岸猛的一蹬腿，自己爬上了岸，拨开那些人，不吭一声，跌跌撞撞的一溜烟走了，始终头也没回。

肖潇被那一脚蹬了肚子，离河中心更近。本就体力不支，头昏眼花的他逐渐没了意识，感觉自己越来越重，他听不见那四人的叫喊！

“以这半吊子的水性去救人，果然还是太狂妄了么？”这么想着，他缓缓的沉了下去，临死之际，肖潇脑中闪过两桩遗憾。一是科举未中，白费十年寒窗苦读；二是教徒无方，白费三秋呕心沥血。不论做什么，都一事无成么？

无论有多么不甘愿，肖潇的眼皮还是闭上了，那四人还在大喊“来人啊！”……

……

有人眼里，人分三六九等，他们说：“那肖秀才是良善之人，又有三分才华，怎的不比那窃人钱财的小贼娃命贵啊！如今却枉自断送了性命，救了个乞儿。那乞儿没吃没穿的，迟早不还是要饿死冻死的啊！白救了他。人善天欺，忠良短命，祸害千年，老天无眼呐！”

有人眼里，众生平等，他们说：“人命怎能分个贵贱，那乞儿也是个苦命的娃，自幼被拐子拐了，没了爹娘。半年前，官府救回来后，也不曾说过话，不知是吓哑了的还是天生哑了，也找不着他爹娘。都道他是个惯贼，却是流言有误啊！他从来是只拿吃食，没偷过钱财的，诸多行径与家畜无异！肖秀才是死的冤枉，他今生举目无亲，孤苦伶仃，如今又是救人才溺死的；来世定能投个好人家，平平安安，衣食无忧。”

……

慕容家，荣华道：“老爷，夫人。外面有个自称认识肖公子的人求见。”

慕容夫人道：“请他进来吧！”

慕容珏却疾走了出去，慕容夫人也忙跟了出去。

门口那人见了慕容夫人，扬了扬手中的东西，道：“这是肖公子救人之前托我照看的东西，他没有亲族，现在他走了，我便只能将东西交给你们了。”

荣华走上前去，接过外衫和油纸包。慕容珏知道那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