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散去，暖色的阳光便洒落下来，穆洛生侧身枕着自己胳膊问道：“师尊，你与我以后再不会分开了，对不对？”

月尘竟也弯起一抹浅笑：“嗯！”

穆洛生道：“师尊，我不想回去了，你说我们就这样多好。我不是魔王，你也不是上神。”

月尘郑重道：“洛生，我可以不做上神，待那大劫过去，我们去人界可好？我做个医者，你替我煮桃花羹。再不问此间纷扰是非。”嘴角带了一弯浅笑。

穆洛生发现，原来月尘也会笑，只为他舒颜展笑；月尘也会有不那么惜字如金的时候。他道：“好！有你的地方，去哪儿都好！”

月尘笑了，一如冰山融化，人间绝色。穆洛生也笑了，他放得下一切，唯独丢了命也放不下眼前人“师尊，你从来都不知道你是我的红颜祸水，我可以入了地狱又爬回来见你，我可以不恨你剑指我心，我可以不报血海深仇。不知情起何处，疯魔至此我竟心甘情愿！”

心下感慨了一番祸水，穆洛生眼神忽转邪魅，像盯着猎物一般盯着月尘道：“不过，师尊，刚才似乎不怎么不公平。”

穆洛生继续道：“你对我用药，下一回，我要对你用药。

月尘眼神不明起来。

穆洛生继续道：“师尊，我也想早日渡劫，可是你说，我自小没人疼，连师尊也对我下药，还把我丢去青楼，我这么委屈会不会真成魔种？”

月尘怔了怔：“洛生，你？”

穆洛生扑过去啄了一口，笑的灿烂：“师尊放心，我不想祸世，我只祸你。”

……

回了山海阁已是晚间时分，龙九儿在一靠窗的包厢安排了一桌酒菜。

龙九儿热情道：“先吃饭，咱们边吃边说。”

龙九儿问道：“洛生，你与上神出去可有打探到什么了？”

穆洛生心下一阵尴尬，这一天发生的事很多，可唯独没有打听消息。当下直截了当道：“没有。”

龙九儿笑道：“那正好，喻曦已经查到了无相之气，他会跟我们一起去，他对追踪查探十分擅长，会对你们有所帮助的。”

“九儿姐也要去？”

“是啊！许久未曾出这山海阁。也是闷的很。”

穆洛生问道：“那这股无相之气究竟去了何方？”

无人涧下死灵怨聚集众多，可都未生灵智，且只盘桓于无人涧内。生了灵智，不受产生之地束缚的死灵怨，就成了无相之气。无相之气的形成因果至今不明，但一旦其壮大，那都是能祸害一方的存在。现任鬼王是唯一非无相之气的鬼王。鬼界也安定了许多。

如今他们追查的这股无相之气尚且在躲避之中，说明还未壮大，但从情报看来，其灵智却不一般！

这股无相之气选择躲在鬼界，鬼界人多且杂，通往人界的出口又多，极易逃脱。

喻曦道：“只查到它曾在渡口出现过，似乎要去十恶地狱。”

渡口接引新鬼，死气并不强大，但数量多且易下手。十恶地狱死气沉沉，是它壮大的好地方。

龙九儿道：“除这东西宜早不宜迟”她话锋一转笑道：“但是呢！先喝酒吃饭。”

众人举了杯，待穆洛生杯酒下肚，龙九儿凑近问道：“洛生，你跟姐姐说实话，你和月尘上神是不是已经圆房了。”声音极轻，堪堪够穆洛生听清。

穆洛生本来还想着怎么除无相，一听这话思绪登时断了。

龙九儿与山海阁各色人等打交道，最擅洞悉人心，月尘似乎不敢看穆洛生，多年冷如冰山的脸似乎在无意见看到穆洛生时亦会别过眼，似有羞赧。

看见穆洛生这样，她更加确信不疑了。有一种红娘撮合成一对人的欣喜，笑道：“喝，多年不见，交情都在杯中。”

穆洛生乐得不作答，一杯酒仰头喝了个干净。

龙九儿带着众人喝酒，一轮下来，只醉了穆洛生一个。

龙九儿笑道：“上神，没想到我弟弟如此不胜酒力，我这就让人将他抬房间去。”

月尘起了身道：“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