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想着殉情。

可他不是。

他没那么浪漫。

他只是很清楚一点

——杭昼没了郁晨曦，跟死了又有什么不同？

就像小草没了阳光一样。

虽然尚且能苟活，但看上去就是病恹恹的，没有活力，仿佛灵魂早已被抽了去，只是那点呼吸还顽强地残存在小草的意志里，用一个最简单的词来形容，就是行尸走肉罢了。

杭昼想，与其自己孤独地死去，为何不跟着自己的太阳一起离开？

至少路上还能做个伴。

-

卓明树莫名感到烦躁，他是赞成郁晨曦的想法，可他又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做了错误的决定。他不耐地“啧”了一声，下意识从兜里捞出烟盒。

刚想抽出一根，又想起这是医院，于是讪讪地放回去。

看到烟，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昼哥，我似乎很久没看见你抽烟。”

杭昼应了声，“你嫂子身体不好，我不想让他闻到烟味。”

卓明树这下是真有那么一丁点酸，撇了撇嘴，咕哝道：“又不是让他吸到二手烟。”那么担心做什么？

杭昼挑了挑眉，“也许会有残留物质。”

“……你骗三岁小孩呢。”

卓明树翻了个白眼，心道就算真残留了，那一点点也根本影响不了身体，他昼哥就是把他嫂子当成小公举一样对待。要是哪天看到他昼哥给郁晨曦穿鞋，他都不会觉得惊讶。

杭昼扯了下唇。

他也不算说谎。

最初的开始的确是顾虑到郁晨曦的身子，刻意不去碰烟，不过到了后来，似乎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郁晨曦比尼古丁更管用，总能在一瞬间平息他的烦躁。

就像是独属他的镇定剂似地。

-

病房里的两个人讲了约莫十五分钟。

杭昼才看到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朝他点了点头，他也回以一个点头。

杭昼走进病房，还没来得及说话，卓明树的脑袋瓜就从他的身后探出去。

“嫂子。”

郁晨曦闻声，有些惊讶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啊，给你加油打气，希望你手术能顺利，别忘了咱们昼哥的余生幸福都掌握在你手上。”卓明树嘿嘿一笑，把水果礼盒放到了桌上。

郁晨曦失笑，点了点头。

“我会的。”

卓明树也跟着笑，但很快就扯平嘴角，神色有些郁郁。

他没在这儿待多久，就回去了。

杭昼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郁晨曦平时休息的时间，不禁担忧地问了句：“晨曦，累吗？”

郁晨曦下意识摇了摇头，可其实他很累很困，现在是在强撑眼皮。最近几天，他已经尽量不在大白天的睡着，因为他不想浪费任何一分一秒与杭昼说话的时光。

为了精神点，他主动开口问道：“杭昼，你以后有什么想做的吗？”

杭昼怔然了几秒，撑着下巴思考。好半晌，才启唇回答道：“我想跟你住在一起，想抱着你做美梦，想带你去很多地方旅行，想跟你一起体验你所谓的这世界的美好……”

每一个目标，都不忘了自己。

郁晨曦听得心里一暖，可眸中杭昼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一点一点地暗了下来。

随后他沉入了黑暗。

杭昼说了很多，但迟迟等不到回应。

迷茫地偏头看去，才发现床上的人已经歪着头睡着了。无奈地笑了笑，在他的额头轻柔地落下一个吻，帮他把被子拉好，“好梦。”

郁晨曦这一觉特别漫长，经历了白日，又到了夜晚。

他醒来的时候，可能是睡得太久，头还有点昏昏沉沉，“几点了？”声音有着刚醒的沙哑，温和中带着些性/感。

杭昼听到声音，赶紧放下手中的书，走了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八点了，还很累吗？”

郁晨曦摇了摇头，“还好。”

“饿了吗？”

“不会。”

杭昼低吟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