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区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有这样一栋破旧的楼房,外墙贴着因久经岁月摧残而变成灰黄的瓷砖,楼梯走道的墙壁贴着各种露骨的广告纸,水泥地面随处可见的垃圾到处飞扬,楼梯两侧是多间狭小的出租房。
某间出租房里,房门紧闭,一名男子躺在床上睡着了,满面胡渣,头发很长而很乱,像一窝草乱糟糟的顶在头上,衣服有点破烂,还带着发黄的污渍。
房间里脏污不堪,地上扔了好几个酒瓶,垃圾桶里塞满方便面的盒子,因为垃圾太多放不下,有些垃圾直接放地上。
男人的体味,汗味,方便面的味道,酒味,卫生传出来的恶臭,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弥漫着整个房间。
在这个房间内唯一可以下脚的地方是小小的阳台,大概能站两个人的地方,对宋景成来说已是天大的赏赐。
阳台围着防盗网,但站在围栏上可以呼吸新鲜空气,不过现在对他来说跳上阳台围栏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他太饿了,身体严重缺乏营养,垃圾桶内有男人吃过的方便面渣渣,但他下不了口。
他面前放着一只食盆,整个食盆全是黑色的污垢,食盆内边沿有些米饭,但已经发霉了,米饭因发霉而变成了黄绿色,上面长着黄黄绿绿的菌。
这几天他靠着从男人那里偷来的一包方便面撑了三天,干吃,渴了去卫生间的洗手盆喝水,刚好洗手盆的水龙头有把手,他可以用爪子把水龙头拔开。
男人住第六层,从阳台爬下去不现实,房门锁得很紧,他无法拧开门锁,他已经在这里四天了,男人也在房间呆了四天,没有出过房门半步,他要逃跑只能选择正门。
四天前,由刚开始的震惊荒谬,不可置信,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被男人一脚踢飞,真实感受到身上锥心的疼痛后,他终于确定--他现在是一只猫。
男人以虐待他为乐,喜欢用烟头烫他,用脚踢他,把他的头按进水盆里,动不动拿椅子砸他,他扭头时能看见他修长又瘦小的身体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痕。
被烟头烫伤的皮肉上,围着被烫焦的浅橘色猫毛,烟头烫在身上时的锥心之痛让他发狂,他发狂地咬男人,男人则用椅子砸他,幸好他带着猫科动物的敏捷身手,才躲过砸下来的椅子。
男人打他的时候会狠狠骂他:“你这只死猫,连臭婆娘都不要你了,跟男人跑了。”
“想跑,没门,我弄死你,把你炖汤喝。”
他确定他的意识也就是灵魂现附在一只猫身上,来自猫身体的所有感官如他的感官一样,疼痛、饥饿还有房间内恶心的气味,仿如他的身体在亲身感受,也就是说,现在这只猫的身体就是他的身体,而他的身体去哪了?
他能感受猫的感受,会不会猫死了,他也一样会死?
脑袋里充斥着种种想法,不管怎么样,摆在他面前的难题是必须逃跑,再不跑只会被男人虐待至死,甚至会被男人吃掉,只有逃出去才有生存的希望。
“笃笃”门口传来敲门声,宋景成瞬间竖起猫耳朵,他的机会来了,他迈着猫步小跑到床边,床距离门口不近不远,如果他站在门边,估计男人会把他一脚踢开。
男人没有反应,“笃笃”的敲门声变成了“嘭嘭”的拍门声,男人抬了抬眼皮,他终于被吵醒了。
“谁他妈在敲门,再敲,老子弄死你。”男人把手背搭在眼睛上,在床上大喊,没有起床的意思。
宋景成心一沉,但仍然一动不动,等待着机会。
拍门的人没放弃,继续用力拍门,一分钟后,男人终于忍不住了:“你他妈谁啊?”
说着一脚踏在地上,起床走向门口,宋景成在他下床的那一瞬间作出一个准备起跑的动作,他只有一次机会,如果这次失败了,男人会看得他更紧,甚至可能杀了他。
男人大手搭在门把手上,转动门锁,宋景成浅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口,男人转了半圈锁后停下来,像在思考什么。
“快递,你有一份快递。”对方终于开口了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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