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作为伴读，安然平也被收为弟子，挂在几位太傅名下。

只不过，安然平学的是臣道、将术和兵行诡法；而顾九瑶学的则是帝王之术，对各个科目皆有涉略。

几位太傅对两人的要求也不同，安然平孩子心性，用心起来极用心，懒散起来极懒散，功课易出岔子，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每当功课有了疏漏，便会被太傅指明，改正之后就好。

顾九瑶则属于模范学生，深得几位太傅称赞，甚至被暗赞道，能得此女，是大曜之幸。但也正是如此这般，几位太傅对顾九瑶的要求甚高，但凡极少功课出错稍有疏漏，几位严肃古板的大夫虽嘴上不说，但是表情中那种我有负于陛下、有负于天下百姓的郑重和心痛，却着实让顾九瑶像吃了满嘴毛一样，心中郁结。

这也是白太傅将顾九瑶带出宫中，去马场散心的缘由之一。

那时顾九瑶一直很羡慕安然平。因为学着的是帝王心术的关系，她没多久就知道了父皇将安然平指定为伴读的政治用意。而安然平还傻头傻脑，只当顾九瑶是一个身份不同但关系甚好的玩伴。

顾九瑶珍惜安然平身上灼灼朗朗的赤子之心，甚至在不懂事的时候，偷偷想过与安然平交换身份，成为安然平，而不当皇太女。

只是稍稍长大之后，顾九瑶明白了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真心实意想要为这个内忧外患的国家做些什么，便也没这么想过了。在得到现代的记忆，更是目标明确，如虎添翼。

安然平伴读的那几年，他们孟不离焦。

安然平被安排去沙场“磨砺一二”，又恰逢顾九瑶登基，北域的边境不□□稳，安然平就常驻在边境那边了。也正是因为安家对新皇的鼎力支持，大曜才没有遇到大的动荡。

这几年来，两人的关系也算是恢复往昔。

其实，顾九瑶一直没有怪过安然平，主要是安然平自己没能走出去，他想开了，两人的关系也就恢复如常了。

即使是在边境，安然平都不忘寄些礼物给顾九瑶。也不大贵重，不过是他在戈壁上拾到的一些小花小草小石头，作为回报，顾九瑶也会写些字、抄些诗给他。

虽然白玉泽走了，但自小陪伴自己的安然平的回京了，对顾九瑶来说也算是一个安慰。

想来是最近太忙，竟然没有注意看到安然平回京的消息和入宫的拜贴。

两人都不谈之前发生过的龃龉，寒暄过后，顾九瑶寻思着要另起一个话题，不料被安然平抢了先。

安然平提议这么久不见，不知顾九瑶的马术进退，既然到了马场，倒不如两人比划着来一场。

顾九瑶正要应下来，倒是一旁的墨玉十分兴奋，抖抖前蹄做势就要开始。

倒是把安然平给吓了一跳。“这么多年没见，墨玉还是这么个急性子呀。”惹得墨玉冲他打了个响鼻。

眼看着一人一马就要幼稚地不对付起来，顾九瑶连忙安抚道：“别闹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赛马的规则跟小时候一样，比的是两个人谁最先骑着马保持s型穿过一排比间距约只有半个马身樟树，从终点最顶头的那棵樟树里挑出一片最大的叶子，再返回起点。

先到终点的人就记一分;取的叶子大的那人记一分；先回起点的人记一分。

一局定胜负。谁的分多，谁就胜。

比赛考验的是速度，眼力，还有人马的默契。

其中难度最大的就在于保持s型穿过那一排被特意栽种的樟树。

因为树与树之间的间距过于狭窄，甚至窄过半个马身长度。人马想要穿过，必须得隔着一段距离，找到一个最好的角度，让人与马从樟树间穿过。因此这十分考验精度。

这个规则本是太傅制定的。

他和顾九瑶偷偷在这个马场上赛了很多次，胜负参半。不是因为顾九瑶马术有多么精通，而是她骑着小马对赛太傅骑的大马很占便宜。小马灵活，微微一绕便可绕过樟树。

后来他们之间的赛事就被安然平发现了。安然平直呼他们小气，